第二十章 卿本佳人(第15/29页)
小弦一惊,听起来蒙泊国师确实有与明将军动手的意思,只不知是何原因。他这一路除了吃喝拉撒,都被蒙泊国师点了穴道,昏然沉睡,心里的许多疑问都不及询问,只觉蒙泊因师既然与明将军为敌,便应该算自己的朋友。他本来有心问问宫涤尘之事,但不知怎么,得知她是女子身份,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转转眼珠,思索着应该如何把话题绕到宫涤尘身上。
“大师,你可知道御泠堂么?”良久,小弦终于开口。蒙泊国师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知道。”
“大师远在吐蕃,又如何得知中原武林十分隐秘的御泠堂呢?”
蒙泊国师回答更是简明:“天下原无不透风之墙。”
小弦不得要领,心想宫涤尘提及蒙泊国师亦知她身份,嘻嘻一笑:“大师可有女弟子么?”蒙泊国师沉声道:“涤尘曾对老袖说过,许施主若是问关于她的事情,不用隐瞒。”小弦想不到蒙泊国师如此回答,暗自摇头失笑。或许面对这位精通佛理、大智若愚的高僧,任何心机都无用处,倒不如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大师明知宫大哥是女孩子,为何还要收她为徒?”
蒙泊国师竟然破天荒般叹了一口气:“老初曾欠她父亲一个人情,所以明知她身世复杂,仍是倾力教海。”
“宫大哥有什么身世?”
“许施主既然提到御泠堂,难道不知南宫世家么?”
“啊!”小弦大吃一惊,几乎从树上摔下来,“难道宫、宫大哥是南宫世家的后人?她的父亲就是御泠堂主?”
“不错,涤尘原本复姓‘南宫’,为避人耳目,所以才以‘宫’为姓。”
小弦早就怀疑宫涤尘与御泠堂有关,却从未想过宫涤尘的来历竟然如此惊人。他忽又想起一事:“大师曾说宫大哥是不肖弟子,莫非就是因为这一缘故?”
蒙泊摇摇头:“人之出身原是身不由己,倒也无可怪责。老衲只是恼她经过这许多年的清修,仍是悟不破,非要执意坐那堂主之位。”
“宫大哥就是御泠堂主!”小弦瞠目结舌,只觉得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无过于此。难道鸣佩峰前那一场惨烈的棋局都是宫涤尘一手操纵,水秀之死也是出于她的授意?如果真是这样,他宁可从来没有听到这个惊人的秘密!
然而,看着蒙泊国师沉稳的神态,不由得小弦不信。
良久,小弦才结结巴巴地继续问:“那她父亲呢?”蒙泊国师道:“南官先生为御泠堂圣物‘青霜令’,于十二年前远赴西域,最后虽找回圣物,却已身奇毒,自知命不长久,临终前托孤老衲。而这十几年来,御泠堂主本是涤尘之兄南宫逸痕执掌,但他已失踪三年,多半亦出了意外……”
小弦急道:“难道这三年来,御泠堂主就是宫大哥?你可知在入京之前,她是否还去过其他什么地方?”蒙泊国师道:“这些年涤尘一直陪我在吐蕃,偶有外出,几日就归。”小弦松了口气,至少鸣佩峰之事与宫涤尘无关。
“那么宫大哥可与御泠堂四使有何联系?”
蒙泊国师缓缓道:“涤尘曾告诉老钠,她并不知晓御泠堂的详情,如有选择,也并不愿参与其中。只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她己是南宫世家的唯一传人,这堂主的位置也非她莫属。”小弦喃喃道:“可她到底想领着御泠堂做什么呢?”
蒙泊国师垂首合十一:“老衲只知,三年前她曾得到过兄长南宫逸痕留下的一件信物,据说与那青霜令颇有关联。她一日前留在京中便也是为此。其余的事,老衲皆不知情。”小弦心念电转:怪不得宫涤尘虽然初次入京亦要易容改装,想必因为简歌、白石等人曾见过她兄长南宫逸痕,只怕从相貌上瞧出兄妹的相似之处。简歌简公子既然名列青霜令使,青霜令多半就在他手里,难道宫涤尘只是意在夺回青霜令?
蒙泊国师似是瞧出小弦心中所想:“许施主尽可宽心,老衲十分了解涤尘,她若无慧心,决不可能将‘虚空大法’修至‘疏影’之境。所以虽有离奇身世,却决不会无缘无故惹来江湖风波,更不会妄害他人。”
小弦勉强一笑:“晚辈自然相信大师的识人之能,若无慧眼,亦不会品评出京师六绝。”蒙泊国师不紧不慢地道:“老衲确实曾对涤尘提及过京师人物里只看重五人,却不知许施主所说‘京师六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