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武林盟主(第19/22页)

辛拉吉匕首一出手,心想必然得手,便同时施展十成轻功倒纵穿出墙洞。方冀知他到了隔壁储藏室后,必会从自己先前进来的那扇窗口逃出,于是一掌击开厨房的窗扇,果然看见辛拉吉从窗下疾奔而过,正要飞身翻越院墙。方冀双臂齐振,两只大袖飞扬之中,一道暗光激射而出,辛拉吉立时一声惨叫,从空中跌落在地。

章逸从窗口跃出,伸手一摸辛拉吉,只见他左背上插着一支钢箭,那箭力道骇人,竟然直没于尾翎,辛拉吉鲜血狂涌而出,多半被钢箭伤了心脏,已经不省人事。章逸回首看着立在窗边的方冀,他手上握着一支暗泛蓝光的钢弩,十分的小巧精致,看上去很是眼熟,正是在刺杀朱元璋之前,自己为方冀准备的那支“百步封喉”钢弩。刺朱时没能用上,想不到方冀却一直带在身边,从方才一箭穿心的准头看来,肯定还常加练习呢。

更想不到的是,武林中凡识得方冀之人皆知,明教军师小诸葛方冀与人动手从不用兵器,亦不用暗器;今夜却用章逸三年前给他的强力钢弩,一箭射杀了天竺高手辛拉吉。

章逸回到厨房,见方冀正在以随身带来的一副银针为寒香针灸。果如方冀所言,寒香在辛拉吉以酷刑逼供时,受到剧痛又感到极度害怕,虽然用意志力硬挺住,却仍昏厥了过去,体内一口气将她的生命机制全关闭了。经这一阵静息,再加针灸打通经络,只见她脸上及嘴唇渐渐有了血色,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平静地熟睡了。

章逸握着她的小手,心中有无限的怜爱,同时对今夜在他家中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震惊。他抓起瘫在地上的杜老儿,解开被点的穴道,厉声问道:“你和那天竺人来此干什么勾当?”杜老头十分强悍地回道:“章逸,你偷了锦衣卫衙门的公物,鲁烈令咱们来搜查你家,你犯了重罪还敢神气活现?”章逸怒道:“俺偷了什么公物?你们信口雌黄,夜侵民宅又私刑拷打老百姓,俺看你们才犯了重罪。”杜老头冷笑道:“洪武二十三年,咱们锦衣卫的头儿毛骧让太祖皇帝杀了,他的遗物全属锦衣卫的机密公物,却被你给私吞了,你还敢强辩?”

章逸强忍住一口怒气,回道:“笑话,毛骧毛都指挥使的公物全都封锁在衙门的密件箱里,只有鲁烈有钥匙可以开箱查看。至于毛骧的私物,是他死前交我保管的,这事司里很多人都知晓,鲁烈和你们这批小人明明知道,还故意栽赃。俺本当今日便杀了你,瞧在你义女寒香的分上,快滚吧!你回去就报告鲁烈,说辛拉吉强闯民宅,百姓自卫时把他给杀了。”

寒香的义父杜老头冷笑一声,自知留此也是受辱,便一面喃喃咒骂,一面走出厨房。他走到墙边,蹲下身来查看那辛拉吉,已经死凉了一会了。

章逸望着方冀,心中七上八下,口中道:“多谢军师赶到,救了寒香一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冀也不完全了解,他记挂着寒香偷偷丢入馊水桶的事物,便拿起灶头上一支长柄木勺,到那馊水桶里捞出一把铜钥匙。

章逸见了大吃一惊,忙问道:“军师如何得知馊水桶中有这把钥匙?”方冀一面用水冲洗,一面答道:“这把钥匙辛拉吉他们逼问得紧,寒香便偷偷丢入了馊水桶,我正好瞧见。他们始终没有逼问出来,说实话,这姑娘真好样的。”

章逸回头看了寒香一眼,便道:“待我把寒香抱到床上躺着。”他轻轻抱起寒香,快步走出厨房,穿过厅堂,上楼时忍不住亲了她一下,低声道:“寒香啊,俺章逸欠你一世情,绝不相负。”

方冀拿着那把钥匙在手上抛上抛下,想不出那杜老头和章逸两人说的话是啥意思?什么毛骧的公物还是私物?毛骧是十年前的锦衣卫头领,他的“私物”为何要交给章逸保管?他愈想脸色愈显凝重,想到自己要重振明教的计画,在这计画中章逸是最关键的人物,但这些疑问不解,如何能放心着手?

这时章逸已回到厨房,方冀将手中钥匙交给章逸,道:“方才听寒香的义父说,这是一堵暗墙后的密门钥匙,好像是他和辛拉吉两人潜进屋内时,寒香正在打开一道密门,发现他们两人后便把密门关上了。”章逸接过钥匙,心中千头万绪,近二十年的往事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他望着方冀,知道方冀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自己,而自己也有好多事不能再瞒下去,但却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