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神农试药(第11/22页)
站在一旁的阿茹娜见了也大为震惊,她望着傅翔渐渐进入完全忘我的境界,尽管汗出如浆,脸上神采却愈来愈飞扬夺目。她知道某种神奇的事发生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很明显地,傅翔寻到了某种与方师父连接的门道,尽管方师父躺在那里气息全无,已是一具冰凉的死尸。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阿茹娜的想法动摇了,她在烛光下发现方冀的脸上开始泛出血色。她不禁问自己:“阿茹娜,你有没有看错?死人脸上泛血色?”她持烛靠近方冀的脸,仔细瞧了一盏茶时间,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她又发现方冀的额上竟然冒出极细的汗珠。阿茹娜壮起胆子来,伸出一根指头在方冀额头上摸了一下,岂料才一接触,一股力道立刻将她的手指弹开,但方冀的皮肤仍是冰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傅翔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十种明教内功愈来愈接近功德圆满的境地,于是全心全意地准备迎接“攻顶”。忽然之间,那股畅行了无数周天的内力,就在方冀的掌心劳宫穴吃了闭门羹。由于发生得太过突然,傅翔的内力忽地分离弹回,他必须全神引导,在体内运转两圈才能抱元归一。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已听到阿茹娜惊叫:“方师父,你还命活过来了!”接着便是方冀微弱的声音道:“好热呵,好热。”
傅翔睁开双眼一看,只见方冀正从石台上缓缓坐起,吃惊地望着阿茹娜,然后转过头来看到自己,惊喜道:“啊,翔儿你没有死,你终于回来了!”傅翔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把抓住方冀的手,那手依然冰凉。他喊道:“师父,师父,我就知道在这里可以找到您。您……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方冀没有回答,默默盘坐了一盏茶时间,才又睁开双眼。他望着阿茹娜,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傅翔忙道:“她是阿茹娜,我跌入少室山下那个秘谷,全赖阿茹娜母女救我性命……”他没有再说下去,匆促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方冀又问:“今日是几月几日?”阿茹娜记得几天前是圆月,扳着手指数了一下,答道:“今日是十一月十九吧?不然就是二十。”方冀也扳着手指算了一下日子,微笑道:“我这一觉睡了足足十八天。”傅翔已察觉方冀的双手渐渐从冰凉恢复温暖,他听了方冀的话,惊讶地问道:“睡了十八天?原来师父并没……死去?”
阿茹娜出洞去捧了一碗羊奶进来,笑咪咪地道:“方师父十八天没吃没喝,现在一定饿了。咱们现下只带得有一袋羊奶,您先将就着喝一点,待会我煮好东西给您吃。”
方冀见阿茹娜大方自然,便笑道:“你不提我还不觉饿,一提到十八天没进食,立刻就饿了。”阿茹娜道:“方师父,您干么要睡那么久?睡得气息都没有,全身冰冷像是……像是死了。”傅翔也问道:“师父是在练什么龟息大法的功夫吗?”
方冀缓缓喝了一口羊奶,笑道:“都不是,师父在以身试药,学那神农氏呢。”说着又喝了一小口;他熟知医理,知道久未进食,绝不能猛然吃大量食物。
阿茹娜听他说“以身试药”,马上大感兴趣,忙问道:“方师父,您调制了新药,可以让人长睡不醒?”傅翔猛然记起《方冀药典》中夹了数页师父到南京后补写的方子,啊了一声道:“师父在试那什么‘三叠白’?”
方冀又喝了一小口羊奶,盘膝运气片刻,这才回答道:“不错。我根据医道药理,揣摩出可以利用‘三叠白’花制作长效麻醉的方子,但那毕竟是凭想像的。虽有人见过用在兔子身上有效,但用在人身上却未必有效,甚至有害也未可知。我在神农架苦等翔儿,却总是不见你归来,便思量何不把‘三叠白’配制成药,试它一试。岂知就在快要醒过来时,你们就到了。看来我这方子还算管用,我方才运气走了几周,没有发觉有啥不妥……”
傅翔暗忖道:“您的真气走了几百周天也不止了,看来师父对昏睡中发生的事完全不知。”忍不住问道:“师父,您方才真气运走全身,您的内力有没有……有没有变化?我是问,有没有增进?”
方冀一怔,望了傅翔一眼,道:“没有变化呀?为何会增进?”傅翔听了,觉得十分困惑,经过方才两人内力合流运行,为何自己的内力大有突破,而师父却没有?他一时也想不通,便道:“我……我也不知道,待会再向师父请教……”方冀心知这个徒儿于武学之道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他如此问必有原因,但一时之间要搞清楚的事太多,便也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