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里逃生(第2/4页)

我摸摸有些僵硬的双腿,很想下床走动一下,可是却被桑先生阻止了,小顺子原想来服侍我的,谁知道却被桑先生一句“天下武功高手多得是,你还想你家公子受这样的伤么?”就挡住了,现在正在闭关苦练,好像桑先生的内功心法虽然和小顺子大相径庭,可是桑先生在武技上的研究可不是小顺子可以比的,所以我耳边也清净了不少,至少没有人闹着跟我请罪了。雍王和王妃带着柔蓝看过我一次,之后就被桑先生禁止来看我,说要我好好修养,免得为外面的事情烦心。从那以后,雍王除了每日派人来问候之外,就没有再过来了,听桑先生说,好像雍王正在亲自整饬王府防卫,因为从前的防卫对于江湖高手不免有些漏洞太多。静养虽然有益我的身体,可是也未免太郁闷了,就连我最爱的书本也不让我碰一下,桑先生只拿了几本清净无为的道家经书给我看,说是让我平静心情,不过倒也颇见成效,要不然怎么我心情平静了许多,经历了生死,觉得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就是飘香的影子也不会总在心上徘徊不去,就是想起来,也多半是那充满幸福的甜蜜,而非肝肠寸断的苦痛。

又过了五六天,桑先生终于允许我下床走动了,小顺子也已经回到我身边,在他的搀扶下,我轻轻的走了病愈之后的第一步,脚步感觉比棉花还软,在房间里走了不到一圈,我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如今已经是三月中旬,园子里面几株碧桃已经开花了,春风虽然还有些寒意,但是已经不那么刺骨了,小顺子让人将园子里面的一座凉亭三面用蜀锦围住,挡住了春风,又在亭子里面铺了厚厚的波斯毯,放上软榻桌椅,我舒舒服服的坐在软榻上,披着雍王殿下去年冬天赏赐的银狐裘,桑先生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阖,小顺子却在一旁煮茶,不多时两杯热茶送了过来,我一饮而尽,只觉的四肢百骸都是一阵舒畅。

桑先生也是一饮而尽,微笑道:“殿下送来的茶果然不错,随云,雍王待你如国士,看来你是不肯随我隐居的了。”

我一愣,问道:“先生为何这样说,莫非是不喜欢哲效力雍王么?”

桑先生淡淡一笑道:“这些世间俗事,我也懒得理会,雍王又不是什么昏庸之辈,你辅佐他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为你身体着想,我倒想让你辞官归隐。”

我淡然道:“可是我的身体从今以后不能劳累了么?”

桑先生摇头道:“不只如此,随云,你伤势虽重,但是只要细心调养,数年之后就可恢复如常,这几年只要仔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病难医,你的心脉被七情所伤,若是不能够平心静气,潜修养病,只怕十年之后就会病入膏肓,若我所料不差,你必然是在身心俱疲的时候经历了大喜大悲之事,因而伤了心经,这些年来又是悲伤未止,所以才养成宿疾,你虽然医术不错,只是良医难以自医,这才导致今日。”

小顺子听得面色苍白,他一言不发的望着桑臣,桑臣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方从生死关头走出,却又听到这样的消息,但是奇怪的是,我心中却没有丝毫难过,淡淡一笑道:“这也是哲命中注定,就是哲从前有心归隐,如今受了雍王殿下这样的恩情,若不能报答,岂非终身难安,再说,若是心绪不宁,深山苦修又有什么用处,弟子不敢相瞒,我身负杀妻血仇,此恨不雪,死不瞑目,如何能够潜修。不过十年时间已经足够,弟子自信可以报仇雪恨,辅佐雍王成就大业,到时候湖海漂泊,至生死于度外,视富贵如浮云,岂不快哉,人生至此,死又何恨?”

小顺子先是脸色苍白,听到后来却是神色转为平静。桑臣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也由得你主子胡来么?”

小顺子恭恭敬敬地道:“公子喜欢如此,奴才只有依着他,最多奴才相随泉下,想必不会令公子寂寞的。”

他这般说法,我却也不感动,经历生死之后,我许多想法都有了不同,小顺子就是为我殉死,我也只觉得多了一个泉下友伴,而且凭我的手段,让他活下去又有什么困难的,所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他的苦心,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我努力多活几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