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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卫士答应一声,已把一副十足分量的脚镣手铐加在了紫衣姑娘身上。待将押下去的一霎,春若水却又出声唤住:“慢着!”她眼睛直直地看向茅鹰:“二堡主你手下留情,还请把她肩膀给还原接上的好,你还担心她会跑了?”
“这……”茅鹰疑惑着看了高煦一眼,后者似无异议,他也只好听令,抱拳道:“遵命!”
边说着,随自走了过去,双手猝然递出,向着紫衣少女两肩上一落,一提一拧,“喀喀”骨响声中,随即把对方一双卸落的肩肿骨重复装好。
紫衣姑娘痛得“哼”了一声,那张清水脸上猝然泛起了一片红潮,她却倔强地向着座上的春若水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并无丝毫感激之意。
一行人随即押着她匆匆向外步出。
茅鹰甚是汗颜地转向座上高煦,躬身请安道:“王爷你受惊了,卑职……”
高煦呵呵一笑道:“算了,拿着了就好了,我这条命要不是春贵妃,只怕现在也完了,你倒是应该谢谢她才是!”
茅鹰怔了一怔,方才情景他迟来一步,并未看清,怎么也没想到王爷这条命竟是为她所救。
原来高煦迫嫁春贵妃之事,流花河岸已尽人皆知,由于这段婚姻过于牵强,春若水更是家喻户晓的“春小太岁”,一身武功颇是了得。是以茅鹰在受命担任高煦贴身侍卫之初,即得师门告诫,要他对春若水寄以特别注意,满以为她将不利于高煦本人,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她竟然会出手救了高煦,倒是他始料非及,聆听之下,着实有些吃惊。
愣了一会儿,他才转向春若水抱拳道:“谢谢娘娘,卑职真是太大意了!”
春若水一笑说:“也怪不得你。”目光微瞬,转向高煦,冷冷地说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哼,王爷你今后可得要好生自我检点了。”站起来,转向身后冰儿道:“我们走吧!”说罢,同着冰儿下了亭阶。
在一声“送娘娘”的呼唤里,两堤男女舞伎、内侍纷纷请安见礼。春若水同着她那个漂亮的丫头冰儿,头也不回的已自步下湖岸,一径去了。
走了老长的一大段路,跨过了一处院落,眼前便是她所下榻的“紫藤阁”了。
“小姐。”冰儿赶上来一步,瞧瞧身边没有外人,才敢说:“刚才真吓死我了,那个大姑娘是谁?她好大的胆子。”
春若水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
冰儿说:“要不是小姐救他,王爷怕已遭了毒手,就凭这一点王爷他就该知恩图报,哼!”
春若水站住脚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正在为这件事窝心,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反倒帮起他来了?唉……我……”
冰儿只是直着眼睛瞅着她发愣。
满院子都是郁郁的花香,萤火虫时明时灭地在眼前飞着,一步踏出了“飞燕朝水阁”,眼前竞是如此的宁静,较之先时的歌舞升平,真是迥然不同的两种境界。
“您也没错儿,他是您丈夫,不救他救谁?干吗老责备自己?”
左右看了一眼,阴森森的花园怪怕人的,冰儿往前偎了一步:“咱们快回去吧,怪吓人的!”
春若水哼了一声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去去就来,记着,有人问我,就说我睡了,任谁也不见,知道吧?”
冰儿吓了一跳,却也不敢不依,一个劲儿地只是点着头,还想多问几句,春若水却已闪身暗处去了。
春若水脑子里仍是惦记着那个紫衣少女,不知此刻羁押哪里,方才不便多问,这才抽身打探。
王府地方过大,虽不曾各处走走,马管事却已给她说了一个大概,脑子里还有些印象。
穿过了这片院落,即来到了先前湖泊所在,老远的即看见那里璀璨刺眼的灯光,不用说高煦仍没舍得离开,犹自饮酒作乐,耳边上尚能听见隐隐传来的乐声。这般的奢华,忘情欢乐,春若水打心眼儿里恨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