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驱驴有术居奇货 除恶无方从佳人(第14/19页)
李沅芷羞得满脸通红,跳起身来向内急奔。余鱼同一呆。骆冰挥手叫道:“快追上去呀!”余鱼同立时醒悟,拔足跟去。骆冰高声大叫,众人随后一齐追去。
张召重苦等李沅芷不回,吃了些干粮,心头思潮起伏,盘算脱险之后如何邀集帮手,大破红花会。又想李沅芷是提督之女,人又美貌,自己壮年未婚,如能娶她为妻,于功名前途大有好处,从回疆回到杭州路途遥远,一路上使点计谋,把她骗上手再说。如意算盘打得正响,前面人影一晃,正是李沅芷笑吟吟的回来。
张召重大喜,迎了上去,忽然李沅芷身后一人倏地扑将上来。张召重一惊,退开一步,左掌“拨云见日”,向旁掠出。那人从他掌下穿过,右手断笛疾戳,左手两指前伸,直扑到他怀里。张召重看清楚那人是马真的徒弟余鱼同,心中一寒,右掌“白露横江”一格,左手迎击,待他闪避,右手已抓住他后心,猛喝一声,将他向山岩上掼了过去。
李沅芷大惊,扑上抱住,但张召重这一掼劲力奇大,带得她也向山石上撞去,突觉背心双掌一挡,推得她和余鱼同一齐摔在地下,虽然跌得狼狈,却未受伤,两人双双跃起,才知是陆菲青出掌相救。余鱼同道:“师妹,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李沅芷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还向我说这个‘谢’字?”
张召重眼见强敌齐至,转身要逃,只听身旁呼呼两响,两人已掠过身边,挡在前面,正是袁士霄和陈正德,背后陆菲青喝道:“姓张的,你还待怎的?跟我们走吧!”张召重霎时间万念俱灰,哼了一声,转身垂手走出。当下陆菲青、陈家洛、文泰来、霍青桐等在前,袁士霄、陈正德、关明梅等在后,将他夹在中间,走了出来。
张召重本以为李沅芷不慎为敌人发见,众人暗暗跟了进来,只有自认晦气,走了一程路,见前面李沅芷侧身和骆冰说话,笑逐颜开,显见一股子喜气从心中直透出来,这一下子气炸心肺,咬牙切齿的暗骂:“好,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卖了我!”
各人捕到元凶巨恶,无不欢喜异常,到太阳快下山时,已走出迷城。陈家洛拿出点穴珠索,对章进和心砚道:“把他反背捆了。”章进接过珠索。张召重忽地大吼一声,猛窜出去,左手伸出,已勾住李沅芷手腕,夹手把凝碧剑夺过,右掌一招“白虹贯日”,使足全力向她后心击去。李沅芷身子急偏,却哪里避得开,这掌正中左臂,喀喇一响,手臂已断,张召重第二掌随着打到。陆菲青在他夺剑时已知不妙,第一掌打出时不及相救,这时猱身疾上,也是一掌打出,直击他太阳穴。张召重右掌翻转,拍的一声,双掌相抵,各自震退数步。两人自在师门同窗习艺以来,二十余年中从未交过手。各自砥砺功夫,这时双掌相震,都觉对方功力深厚,与在师门时已大不相同。
李沅芷身受重伤,倒在地下。骆冰把她扶起,见她已痛得晕了过去。袁士霄摸出一颗丸药,塞在她口里。群雄见张召重到此地步还要肆恶,无不大怒,团团围住。
张召重心想:“人人都有一死,我火手判官可要死得英雄!”横剑当胸,傲然说道:“你们是一起来呢?还是一个个依次来?我瞧还是一齐上好些!”
陈正德怒道:“你有甚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我先来斗斗。”文泰来道:“陈老爷子,这奸贼辱我太甚,让在下先上。”余鱼同叫道:“他害死我恩师,我本领虽不及他,但要第一个打。四哥,等我不成时你来接着。”众人都恨透了他,纷要争先。陈家洛道:“咱们不如来拈阄。”袁士霄道:“他不是我对手,我不打了吧。”徐天宏道:“我们不是他对手,我和四嫂、九弟、十弟、十四弟、十五弟一起拈。我们六个人合力斗他。”
张召重道:“陈当家的,咱们在杭州时曾有约比武,这约会还作不作数呀?”陈家洛知他要挑自己动手,说道:“不错,那次在狮子峰上你伤了手,咱们说定比武之约延期三个月,现下正好完了这个心愿。”张召重道:“那么我先陪陈当家的玩玩,另外众位缓一步如何?”他和陈家洛多次交手,知他武功还逊自己一筹,如能将他擒住,用以挟制,或可设法脱身,倘若擒他不住,也要打死这个红花会大头脑,自己再死,也算够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