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我是青都山水郎(第22/25页)

上官义咳了几咳,什么指教都没了,道:「没什么,只是……只是这几日天气热得紧,这使者若是到迟了,恐怕尸首有变。」林思永道:「此节不劳前辈担忧,琉球使臣明日便到。现下尚六爷的遗体用石灰掩着,放在岛南下风处。应能撑上个一天。」上官义道:「等等?你用石灰掩盖他的尸身?还放在下风处?」林思永咳了几声,颔首道:「正是如此。」上官义嘿嘿一笑,想来瞧到了什么,当即道:「林贤侄,当晚给尚忠志诊断的大夫呢?你可否带他过来见我?」林思永咳了一声,道:「对不住,那人已经不在了。」上官义脸色微变:「不在了?怎么?难道这人潜逃了?」林思永道:「不,这位大夫也死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上官义也深深吸了口气,道:「死了?怎么回事?」林思永叹道:「尚六爷是黎明时候断的气,到得当天下午,他的两名武功随扈,并同夜里给他看诊的那名大夫,也都相继过世。」听得此言,老陈吓了一跳,老林也是牙关颤抖,这才晓得瘟疫已然传开了。上官义嘿了一声,道:「这几人的尸体都验过了?」林思永摇头道:「没有。事情太怪,没人敢拿性命来试。现下这几人的尸身已然烧化了。现今唯一的线索便剩这处凶宅,与那尚六爷的尸身,盼前辈拨冗指点了。」

石灰可以防腐,却也可以杀毒。看这尸体用石灰掩盖,想来这案子压根儿便是瘟疫,哪里是什么命案?上官义有些恼了,当即道:「你师父呢?他知道此事么?」林思永看了那女子一眼,待见她点头允可,方纔道:「回前辈的话,在下尚未将此事禀于家师。」上官义皱眉道:「贤侄,不是我说你,你师父何等的大人物?什么阵仗没见过?发生这等怪事,你为何不跟他说?」林思永咳了一声,道:「一来家师正在闭关,二来他过几日便要做寿了,不便沾染这些血腥事。也是这样,师娘才请了前辈过来探查。」

话到口边,那女子又「嘿」了一声,那林思永赶忙改口道:「是、是,请前辈来此,是小人的意思,是小人的意思。」上官义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一时也懒得多想,只双手叉腰,摇头道:「弟妹,我以前是旗手卫都统,管的是京城治安,可不是医药治病。妳真确定尚忠志不是染了急症?」那女子道:「上官哥,我若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岂会劳驾你亲自过来?」上官义叹道:「妇道人家的把握,我可没把握。」那女子俏脸一沈,道:「瞧好了,妇道人家的把握,尽数在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颗木珠,屈指轻弹,便朝上官老儿射了过去。

木珠飞出,满室生香,连着平飞了数丈,来势快捷无伦,上官义吃了一惊,正要探手来抓,那珠儿却向下一沈,居然稳稳坠到了他的衣袋中,准头之佳,世所罕见,老陈、老林正要高声喝采,那女子却举起手来,冷冷地道:「不必。」

那女子刻意展露武功,自要压住屋里男子的气焰,至于这些无聊奉承,自也双手奉还。那上官义吞了口唾沫,自也有些怕她了,便从衣袋里捡出了那颗木珠,才拿了出来,鼻中便闻到一股浓冽香气。他微起愕然,道:「这……这是……」那女子道:「这是辟邪珠。此物去邪怯病,据说佩戴者百毒不侵,蛇虫瘴气皆不能近,我这几日佩着这颗珠子,连头疼的老毛病都好了。」

听得这珠儿如此神效,上官义自是微微一奇,道:「此物与尚六爷有关?」那女子淡然道:「上官哥还不懂么?这珠子是尚忠志的遗物啊。」上官义愕然道:「妳……妳是说,尚忠志平日都佩戴这颗珠子?」那女子冷冷地道:「丸玉。」林思永一听召唤,立时躬身走上,道:「回前辈的话。这辟邪珠是在一处抽屉里找到的,尚六爷平日是否佩戴此珠,晚辈不敢断言。」上官义皱眉道:「这可怪了。这宝珠如此神效,他该日夜随身才是,怎么会取下来?莫非……莫非……」众人眉来眼去,已知事有奚窍,看尚忠志既有宝珠在手,为何不随身携带?莫非府里有人上下其手?可既有人存心不轨,为何不将之盗走,却任凭这宝物留在府中?莫非是怕事机败露不成?老陈、老林对望一眼,都觉得此事之怪,当真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