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公里蓦然回首,拍下天长地久(第4/6页)

第二天清早,两个人带着肿肿的双眼去买早点吃,庆初说,你要吃馒头还是包子?阿宝没有搭理。他就买了两个包子塞进她手里。

我不要包子,难吃死了,我要吃馒头。阿宝说。

把馅给我吃,外面的皮不就是馒头嘛。庆初得意地一仰头,似乎正为自己“万无一失”的选择而骄傲,完全没注意到阿宝正尴尬地在回味那句“把馅给我吃”。

又过了一会儿。

阿宝终于决定不再和粗线条的庆初计较,掰开包子,把里边的肉挤给了他。

在凤凰的最后一天,阿宝去邮局买了好几张明信片,统统填上顾熙城的地址,邮了出去。

她没有和他说她遇见了什么,玩了什么,只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很想把这份心情与他分享。还生怕他收不到,她写了好多张。

庆初在旁边等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写给谁的?

阿宝笑眯眯地看看他,没有说话,表情的意思似乎可以解读成一个“哼”字音。庆初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阿宝做完这一切,准备上路,庆初却不声不响把包裹伸向了她,喏。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自己拿吧”。

阿宝就气冲冲地一把接过包裹,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面。直到上火车,他们也没有说上一句话。火车上阿宝的对面坐的是一个老奶奶,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老奶奶跟阿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着聊着说要给她看手相。

阿宝就把手伸了过去。

没想到老奶奶一下就把她的手握紧了。接着眼神示意了一下庆初,说,吵架的时候,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一点儿的哦。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阿宝的手塞进了庆初的掌心。

庆初起先还一愣,后来竟然也用力将她握紧了。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次牵手吧——如果可以算作是牵手的话。

当然,很快地,阿宝生气地瞪了庆初一眼,虽说不好意思跟老奶奶发脾气,可是她还是一用力,便脱离了他掌心的那块温热。

她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不敢再去看他。

经过这一次,庆初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阿宝想。

那天下火车以后,下了好大的雨,阿宝踌躇了几分钟,终于打算“豁出去”了。却在这时,庆初递来了他的伞。

阿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什么也没说,转身跑进了雨里。只剩下她一人,捧着那把旧旧的折伞,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连“再见”也没有说,是不想再见到她了吗?阿宝这样猜测。

与此同时她接到顾熙城的电话,他说寒假应该会回来过年,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阿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吞吞吐吐说,没有啊,可是还是在收到他送的一件小熊T恤时忍不住高兴得蹦来蹦去。

她高兴的,其实是他都没有买错尺码。

除夕那天凌晨,鞭炮声响彻耳际,阿宝家的门铃响,她穿着睡衣去开,竟然是顾熙城。他问,要一起出去玩吗?

她连忙说,好啊。

就一起去街上乱窜,买鞭炮爆竹,买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买戴在头上的兔子灯。顾熙城一路总是走在前边,但是却时不时会回过头,检查她是否正安好地跟随。

在街道的转角,阿宝遇上了庆初。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他,他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出来玩,看到她,并没有装作陌不相识。他笑着走上前来,说,新年快乐,阿宝。

新年快乐,庆初。

他最后淡淡望了一眼顾熙城。

高三后半期,庆初来找阿宝,他大大咧咧地笑着,像是已经不再在乎从前的事。他说,阿宝,我们那么好的朋友,不联系了多可惜。

阿宝想想也是。

何况庆初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依恋。

没多久就是高考了,阿宝突发奇想闹着要搬出学校宿舍,庆初就又理所当然般包揽了这项业务。他说他正好有朋友要把房子转租出去,条件不错,因为是急着转,又便宜。

阿宝去看了房子,爽快地搬了进去。一堆衣服、书、被子和小女生不离身的物什,统统堆在大箱子里,由庆初踩着单车前去托运。

前两趟一直非常顺利,阿宝就既放心又满意地开始在小屋子里收拾和整理,最后一趟直接让庆初去她家,由妈妈接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