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8页)

“我倒不是耽心别的,他是日本人,又是正式的外交官,我怕引起国际纠纷。”

杨君实大笑道:“怕什么,你我的身份都是不受法律拘束的,再者,我们干得乾净些,没有证据落在人手上,他们只有心里明白,却无法对我们怎么样的。”

唐烈想了一下,终于道:“好!杨兄!听你的。”

杨君实道:“我这么做不是冲动,而是经过深虑的,日本人就是这种蜡烛脾气,你让他们一分,他们会进两分,只有重重地反击回去,他们才会瞧得起你。”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狙杀命令既出,他们不会就此停住的,接二连三的行动会跟着来,直到成功为止,我们两个人好容易混到这个局面,不能轻言牺牲,要扼止他们的暗杀行动,只有以杀止杀。”

唐烈对这位先进同志,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道:“好!我们这就去,我也不必打电话了,根本不告诉人我在哪里,免得 了行踪,老实说,在龙虎帮中,我也不敢担保谁是绝对靠得住的。”

杨君实道:“那也好,反正我们已经放出了话,要避避风头的,隐秘行踪,也正好符合言行。”

于是他们吩咐阿根将车子转头,直放杭州。

由上海到杭州,约莫有八九个小时的行程,有公路直达,交通很方便,他们只在中途加了一次油,行踪十分隐密,一路上谁也没惊动。

到了杭州,他们在西湖之滨,选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却叫阿根住进了湖滨大饭店,那是一所最豪华的西式旅社,设备全部欧化,是个犹太人出资开设的。

到西湖来游玩的外国人,都住在里面。

他们预计荒木勋也一定住在此地,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连问都不问,只是要阿根密切注意着。

到了下午,阿根来报告了:“杨先生,你果然料事如神,上午十一点多时,稻田久米子来了,找三○九号的客人,他登记的名字是石木人,完全中国人打扮。”

杨君实笑道:“是不是,我早料到他会用化名,若我们自己去找,还不知由何处看手呢,不如由久米子替我们带路了,她是一定会来的,一则是向他责问军方采取行动,二来是转告我们的话,结果如何呢?”

阿根道:“结果大概很不愉快,两个人吵了起来,久米子碓开的时候,一脸的怒色,却又无可奈何。”

杨君实笑道:“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杨君实又道:“荒木是个军人,叫他公开地向两个中国人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是故意给久米子一个难题而已,现在我们可以采取行动了,阿根,你知道荒木有几个人一起的?”

“三个,他本人外,还带了两个保镖,就住在他隔壁,虽然登记的也是中国名字,但是一口日本话,但荒木自己的中国话却不错。”

“当然了,他是所谓的中国通,我在日本读书时,他常找我聊天,言谈间总要利用机会刺探中国的情形,我在北平,他还找人来看过我,拉拢一下感情,希望我能帮帮他的忙,许我很大的好处,但是我拒绝了,阿根,你知不知道他们今天有什么行动计划?”

“我听见他们要饭店代他们雇船,要夜游三潭赏月,一连两夜都是阴天,今天放晴了,又赶上十五月圆夜。”

“好!我们夜间动手,叫他们三潭捞月去!”

唐烈和杨君实在黄昏时分就在湖上徜徉了。

他们出了很高的价格租了一只船,游汤在湖心,他们说喜欢自己玩得舒服而自由,请那个老船夫在小酒店里喝酒聊天。

看唐烈把棹摇橹,十分熟练,老船夫倒是乐得清闲,反正船不怕人偷,何况他们给的钱几乎够买一条新船了。

因此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杨君实笑道:“小唐!想不到你还会弄棹,这一手不容易,总得要好几年的工夫呢?”

唐烈微笑道:“我家在昆山湖畔,我自小就是以顽皮出了名的,常常逃学到湖里去捉鱼,因而练就了一手操舟和水性,而这两样本事也确实帮过我不少忙,好几次我跟人打架,被人追得落荒而逃,藉水遁而脱险。”

杨君实笑着道:“小唐!你未免太客气了,凭你这一身本事,打起架来,怎么会落荒而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