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山深无桃源 名重生前累(第9/14页)
唐宁道:“在下不是太乙门下。”过得十几招,那人支持不住,被唐宁一剑穿心。
唐宁再去看殷宜时,那殷宜已伤重而死。唐宁叹口气,想这殷宜虽未做过甚么善事,终究弃恶,况且也是一个重义气之人,挖一个土坑将他葬了,用木片刻了几个字“义士殷宜之墓”。想再挖坑去葬那三人时,老疯头已一把一个,抛入澧水中去了。
老疯头近来并非尽是游山玩水,他其实心中想了许多事,也想了许多道理。初时袁聪欲杀圆净时,他还阻止,而今他对朝廷命将无能甚感失望,也不理会甚么唐律了,遇到该杀之人,一掌毙却便是。
再沿着澧水向东去,又北渡长江,到得当阳境内,听到了宣武军击败郾城淮西军两万人、杀两千、擒一千的好消息,老疯头又高兴起来,便与唐宁计议要将淮西军情去向宣武军通报。那宣武军节度使便是围剿淮西的统帅、韩公文的父亲韩弘,直接统兵的是韩公文的哥哥韩公武,唐宁自然同意前往。行近襄阳,听说山南东道节度使换作了郑权,唐宁便先去求见郑权。
郑权是文人出身,不谙战事,其职责乃是向唐随邓军队筹备粮草物资一应后勤之事,并不直接参战,见唐宁来,只托他向洛阳家中带一封家书,前线之事似乎并不关心。唐宁见他三次,已经知晓他是本分守责、明哲保身的性情。
秦宁在铁城一战,杀伤官军数员大将,初得了圆通和李祐的信任,被任命为捉生将。秦宁心喜道:“看来我秦宁出人头地为时不远。”
这日李祐派秦宁截杀来往东都与宣武军的官军信使,秦宁道:“李师兄,昨日我活捉了唐州的信使,不是正好加紧审得情报图谋进兵么?如何还要打草惊蛇。”
李祐道:“近来好生奇怪,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东都的信使,似乎伊阙军营从不派信使一般。”
秦宁道:“信使往来,都是必经之路,终日设伏,难道还抓不住他?”
李祐道:“从前东都信使所经之路都有人设伏,却始终不见其人,所以有劳秦师弟前去。”
秦宁于是潜伏在东都洛阳与宣武军前线之间的必经之路上,一日过去,始终不见官军信使。却见唐宁匆匆而过,身上连长包裹也不带,只背上插支长箫,手中拿着书卷,更是一身读书人打扮,连吃饭打尖也在看书。
秦宁心中“呸”的一声:“死书呆子,好好的长安不呆,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待得唐宁过去许久,秦宁猛然惊醒:“这唐宁数月前潜入淮西,总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这小子如今故作这分打扮,一定别有所图。”
秦宁一心胜过唐宁,以洗少时之耻,便沉住气耐心守候。第二日果见唐宁返回。
此处一片深林,人迹稀少,秦宁抱剑当胸,挡在大路中间。
唐宁远远已见秦宁,心中冷笑,迎上前去。
秦宁道:“好个唐举人,你不是要读书登科么?如何作那乞丐模样,跑到蔡州?”
唐宁笑道:“在下不正是书卷不离手么?一时游历到蔡州,没想到却遇见了秦将军。”唐时读书人中举后,需要到处游历,获取名声,得到权贵名流推荐,才有希望中进士。
秦宁冷笑道:“蔡州刮地三尺也挖不出几粒粮食来,唐举人跑到蔡州,莫非要作‘流民赋’?”
唐宁道:“蔡州百姓确实在水深火热,吴元济穷兵黩武,败亡不远,秦将军却是乐在其中啊。”
秦宁心道:“我身负重责,岂是你能知晓?”他总想压唐宁一头,便是嘴上败下阵来也是难受,拔剑道:“我也不耐与你打这嘴上官司,今日便在兵刃上决一高下。”
唐宁却道:“秦公子,你我有同窗之谊,我还是劝你早早回头。”
秦宁喝道:“少废话。”持剑攻来。
唐宁撤步闪开,脚步怪异,这是他在武陵大山中练的轻功,姿势虽不雅,却是实用,一下便摆脱了秦宁的攻势。
秦宁连连急攻,唐宁空手抵挡不住,将背上长箫拔出,使的却是剑法,虽说那是铜箫,内力灌注,也是大有威势。
秦宁见唐宁时隔一年多,功夫突飞猛进,不觉又嫉又恨,心道:“这小子不单文才在我之上,只怕再过几年,武功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今日我一定要击败他。”加紧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