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18/27页)

说着他告罪离座,走到后厅,郑净持母女与鲍十一娘都在焦急地等候着。

看见李益进来,鲍十一娘立刻道:“十郎,还是你行,方才你对王德祥的那一手,着实叫人痛快。”

李益笑了一笑问道:“夫人,牛先生为人如何?”

郑净持道:“巧言善辩,颇有计较,只是没有肩胛,不敢担待,他吃的是王府的饭,那也怪不得他的。”

李益道:“那就行了,只要此人能说会道,就是我们最佳的助力,只是皇帝不差饿兵,总要给他一点好处。”

郑净持道:“我不在乎钱,问题是只怕他帮不上忙?”

李益道:“要他转几句话总可以的,请夫人给我白璧一双,赤金两镒,大概就行了。”

郑净持忙叫桂子去取了来,李益袖了两样东西。回到厅上,将白璧赤金放在案上道:

“些许微物不成敬意。”

牛炳真连忙道:“请公子原谅,兄弟实在爱莫能助。”

李益笑了一笑道:“先生司理王府文牍,对故爵的笔迹想必是熟悉的,学生有一纸文件请先生过目一下。”

他从袖中取出写就的契书邀过,牛炳真看了一下道:“笔力有六分近似!但乱不得真!”

李益道:“仓猝而为,自然瞒不过先生眼法,但先生说十分神似,王府就会相信了。”

牛炳真道:“相信了也没有用,年份就不对,这是六年前的,郑夫人入府已三十余年,被幸也有二十多年了。”

李益道:“这是学生伪仿的,却故意写在六年前,先生想必知道学生用意所在了!”

牛炳真想了一下笑道:“兄弟懂了,癸卯年两重国丧,而王爵收幸妾侍,是干违大禁的,只是这一纸文券,送交到宗人府,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李益道:“但先生可以对王府说可以乱真,王府就会慎重考虑了,因为兹事体大,少不得会惊动天颜,很可能会弄到御前亲鞫,到时郑夫人一定不会让先爵蒙祸于泉下,也会自承是假的,可是少爵逼迫父妾,残害手足的事却会抖了出来,小玉确为故爵骨肉,这是假不了的,王府上下也不敢冒欺君之大罪。那样一来,少爵这爵位就难保了!”

牛炳真想了一下,忍不住拍案道:“高明!高明!”

李益笑道:“郑夫人无求于王府,只求图个清静,请先生回去,在少主前陈说利害!先生本悲天悯人之心,想必乐于一伸援手的。”

牛炳慎道:“兄弟当为尽力。”

说着把原纸递了回来,却袖起了黄金白璧,笑笑道:“兄弟立刻回报,如果有消息,兄弟当尽速先着人通知。再兄弟处还有一部份先爵手牍,按照券上所有文字,一一临摹下来,公子再重行照录,当有九分神似,真要告到宗人府,也容易取信一点。”

他不但答应了,而且还出乎意外的肯帮忙,李益心中大喜,连拱手道:“全仗!全仗!”

牛炳真笑道:“兄弟也须要为自己站稳立场,既然说十分神似,至少也要有九分,才能交代。”

李益笑道:“以先生纵横妙舌,只要陈说利害,相信此事必可迎刃而解。”

牛炳真道:“当然,不过王妃是个很固执的人,总是多一分准备的好,公子下寓何处,兄弟有了消息,以便趋吉。”

李益道:“学生本来在新昌里设寓,以便与斯文朋友就近请益问难,但有了这件事,学生恐怕要移寓此间,万一王府再有人来,也好应付一下。”

牛炳真皱眉道:“那固然是很好,但兄弟着人来通知消息就不太方便了,因为此间附近都是王府的耳目。”

李益一回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还想再捞一笔,但这事情要托他帮忙的地方很多,那是省不下的,略一思索就笑道:“如果是坏消息,先生不必麻烦了,学生准备豁出去,也要跟王府周旋到底如果是好消息,学生后天准备到报恩寺酬香谢佛,因为郑夫人准备以十万钱祈福布施,我们就在那儿碰头听候佳音吧。”

他把数目都说了出来,果然使得牛炳真欣然色动,眉开颜笑道:“兄弟想应该没多大问题,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兄弟一定到报恩寺去随喜恭贺,因为那天是小儿生日,兄弟预计也要去烧香酬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