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10页)
而大熊一郎双手执剑,高高举起斜劈而下,停顿的时候,剑正落下三分之一,离杜云青也是四尺来许。
双方竟是势均力敌,上下不分地对持着。
可是在几个真正行家眼中看来,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杜云青的剑势已衰,而大熊一郎的剑势却是合而未吐,他们虽然停顿在半途中,没有把招式用足。
但胜负之机,却非常明白。
大熊一郎的脸色又带着一丝的诧然问道:“杜大侠,这一剑若是照出手时的速度看,敝人是输定了,虽然我们各保持的距离差不多,但是大侠的剑势已发九成,敝人则才发出三成左右,如果我们不停手,敝人一定是首遭剑刃,不知大侠可以临时止住了势子,藏而不发了。”
杜云青深深地叹道:“因为我发现阁下的脸上没带笑,出乎本能的停了手,笑面追魂剑下不杀面容沉重的人。”
“不是也有例外的吗?”
杜云青轻叹道:“是的,那是开始时的事了,到了后来,由于盛名之累,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竟难以改过来了。”
“只为了这个原因吗?”
杜云青深深地道:“这个要命的原因难道还不够吗?”
大熊一郎道:“杜大侠,临敌犹豫是剑家之大忌。”
杜云青道:“我知道,我有恕敌之心,敌人却没有恕我之意,就以现在论,阁下就不会放过我。”
大熊一郎道:“是的,敝人感到很抱歉,因为大侠已经两度在剑下容情了,可是敞人为了职责所在,不能同样以报大侠,因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放过了这一招,以大侠的造诣,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疏忽了。”
“不错!以后我会注意,出手绝不能犹豫,对方笑与不笑都无关紧要,笑面追魂之号不是我自己取的,让对方在含笑中而死固然很有意思,但是把自己的性命赔上却是很没意思的事。”
“那么大侠是不会怪敝人下手的了。”
“不会?几度交接,我对彼此的剑式造诣都有相当的了解,如果再行交手,阁下必无幸理。”
“是的,月野流的剑手虽然不怕死,但是能够活下去。总是件愉快的事,所以敝人一直在设法死里求生,旁敲侧击,也就是等待这一个机会的来临。”
杜云青笑道:“原来阁下是打这个主意,那就会很遗憾了,阁下虽然可以杀死我,但是阁下自己也难逃一死的,我还有很多的同伴在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大熊一郎笑道:“杜大侠,敝人对贵方的人手并非一无所知,除了杜大侠之外,贵方可能要以荣华格格最高。”
杜云青道:“那倒不一定,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并不是以剑法论高低的,而我这些同伴们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杀人时,不必守着杜某的种种限制。”
大熊一郎笑道:“这当然,不过敝人也有相当把握的,相信大侠也看出来了,除了大侠的锁喉一剑能快过我外,别的人未能强过我的逆云三绝斩。”
杜云青道:“也许吧,不过阁下只有一个人,剑招再精,恐怕也难以挡得住他们联手的合紧之力。”
大熊一郎哈哈大笑道:“这个大侠放心,敝人并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三名弟子。”
杜云青道:“你要他们也参加战斗,那可是很不聪明的事,我答应过饶他们不死,我的同伴也会守着这个信誉的,但他们若出手参加决斗,我的保证就失效了。”
大熊一郎道:“我只是要求在我死于大侠剑下时,才宽恕他们,如果我能杀死大侠,我们就有足够自卫之力,不必再乞命了。”
杜云青道:“你有没有计算过双方人数的悬殊?”
大熊一郎笑道:“不必计算,这条大船的后面拖着一条小船,就在我三名弟子所站的地方,我杀死大侠后,他们跳落小船,我一剑断后,足可让他们全身而退。”
杜云青道:“大熊一郎,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剑法何以不能登堂入室,更进一层了,那就是因为你的心性反覆无常,不能专凝为一之故。”
大熊一郎笑道:“我会记住这句话的,不过我们月野流的人员只要能杀人就好,并不要在剑术上有多大的成就而成为一代名家,我们在敞国都是些默默无名的人,因为一个杀手是不能太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