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第8/19页)

因此张玉朗把手稍为收紧了一点,将她搅在自己的胸前的时候,谭意哥居然很驯服地靠了过去。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依偎着、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居然都是一样地急促。

很久、很久之后,张玉朗才轻叹了一声:“意娘,如果要上你那儿,我们该动身了。”

谭意哥却低声道:“不急在这一会儿,再等一下好了,我家总是有人会等门的。”

张玉朗笑道:“我自然赞成,最好是根本不要去了,我们就在这儿谈上一夜。”

谭意哥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玉朗,无论要谈什么,到我那儿都可以谈,可人小虽然是有二鼓后不留客的规定,但对你不同,你可以随你高兴,耽多久都行,也可以随你高兴,要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张玉朗受宠若惊地道:“我为什么能特别?”

谭意哥道:“因为你不是客人,是我的朋友,玉朗,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悬帜至今,将近三年了,从没有跟一个客人如此亲近过。”

谭意哥说完了这句话,眼睛看着玉朗。

张玉朗道:“我相信。”

谭意哥道:“你是真的相信?”

张玉朗笑道:“真的相信,因为你的心跳得厉害,跟我一样厉害,我不必在你面前装老实,我是一个世家公子哥儿,犬马声色的场合都玩过,有女在抱也不止一次,但是我却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因此,我相信你也是第一次。”

谭意哥妩媚地一笑:“你倒是很诚实,还没有问,你已经全招了出来。”

张玉朗笑道:“我这个人有一项长处,就是不说谎,尤其是对我喜爱的人,我绝对诚实。”

谭意哥哦了一声,佻挞地笑道:“你对你的母亲一定是不太喜爱吧!”

张玉朗忙道:“那有的事,我早年丧父,完全是母亲一手把我抚育教养成人的,在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她。”

谭意哥笑道:“可是你却有一件事瞒着她,一件很重大的事。”

张玉朗立刻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笑着道:“那不同,那是我师兄朗天广的事,不是我张玉朗的事!”

“难道你不是胡天广?”

张玉朗笑道:“当然不是,胡天广确有其人,是我师兄,还活在世上,怎么会是我呢?

虽然我们的外形有点相似,别的人或会误会,我母亲却不会弄错的。”

这虽说是强辩,但是听起来居然很有道理,谭意哥也被他弄糊涂了,笑道:“玉朗,你倒是真能辩。”

张玉朗道:“余岂好辩也哉,余不得已也,这欺母之罪是万万认不得的。”

谭意哥忽然问道:“玉朗,你家里就是你们母子两个人了?”

张玉朗道:“严格说起来是的,可是我家里可热闹了,茶庄,茶房,操作人手店伙,连家带眷,有几百人呢,都由我舅舅代为照料着。”

“那也够辛苦的了。”

张玉朗笑道:“是啊!不过还好,他只是监督照料一下而已,我舅舅是个老好先生,真要完全托他,不出三五年,会把茶庄赔得干干净净的,名义上是请他照顾看,实际上还是我那个表妹在替他费心。”

“你表妹一定很能干了?”

张玉朗点头道:“是的!又精明、又能干,人品文才都很不错,幸亏有了她,我才能够抽身出来活动走走,不但家里事有了照管,家母也有人作伴。”

“那位表妹芳龄若干了?”

张玉朗道:“我要算一算,她被接到我家的那年是十二岁,现在已经是二……三……

四…四个年头,应该是十六岁了。”

谭意哥没来由的似乎放了点心,笑着道:“你倒好,人家辛辛苦苦为你持家侍母,让你在外面逍遥,结果你连人家有多大都不知道。”

张玉朗笑道:“这可怪不得我,她来时是个黄发垂髫的小泵娘,在我看来,她好像一直都没有长大。”

谭意哥道:“十二岁是小泵娘,十六岁可是大姑娘了,这大小之间,难道你都没注意?”

张玉朗笑道:“没有,凭心而论,不是我疏忽,她可能因为身子单薄一点,经常闹着病,所以没怎么长,舅家在乡下也算是首富,田地大得早起走到晚,两头不见日,就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才住到我家来,放着自家偌大的家业不顾,反而替我来管茶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