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第5/19页)

送了两块秦玉给那位太守,官司果然打赢了,这件事有什么不妥?”

张玉朗道:“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实际上却非如此,那块地根本不是他的祖茔,只因为有个方士看出邻近的一块地是藏龙穴,迁葬于此,必可繁荣子孙,所以他才把祖茔迁到那儿去,那一家的主人是个世居的种田人,坚持不肯转让,为此缠讼多年,已经弄得元气大伤,幸好还能保全了祖产,结果被那位新任太守一判,竟然毫无条件地把那块地断给了杨家,把那个农户一气而卒!”

谭意哥惊道:“有这种事?”

张玉朗道:“我打听得很清楚,但是因为那一家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孙子,虽然满怀怨愤,却又不敢再去申告了。”

谭意哥道:“为什么不敢?这种事理直气壮,大可以告到底的。”

张玉朗道:“打官司要钱的,那家农户守看祖上几亩薄田,本来还可以自给自足,打了几场辟司下来,已经把家中一些积蓄用干净,再要打官司,连最后一点养命的田地都将不保了,却使能够官司得直,把失地要回来,孙儿难道就守着那块巴掌大的田死去?”

谭意哥不禁默然,良久后才知道:“我娘岂不成了帮凶了?”

张玉朗道:“丁大姑不明究竟,只听他说已经落葬的祖茔因为地权纠纷要被迫迁葬,所以才替他出了个主意,倒是怪不得,说起来那个杨大年也没有太多的劣迹,只是仗看他有钱,硬是用手段把那块地给占了来,为了几丈见方的一块地,用掉的钱也几乎百倍于此,也没有占到便宜,但是另外一家却因此家败人亡,这就太可恶了。”

谭意哥道:“这件事我一定要设法扳回来。”

张玉朗道:“那是不可能的,案子已经了结,杨家在祖茔上刻意建造,种花植树,修成了墓园,再要迁葬的话,费的事太大了,在官司上起覆很不容易,而且官府重新丈量划界已成定案,也无法提出证据来反覆,是这件事太可恶,杨大年这个人必须要抓似惩罚才行。”

谭意哥道:“张公子,你要动他?”

张玉朗道:“是的,我要动他。”

谭意哥道:“公子准备如何动他呢?”

张玉朗道:“国法上动不了他,若是听任他如此下去,则那一家怨气难申,只有用我的法外之法了!”

谭意哥激动地道:“我赞成,你说该如何好了,有我可效力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张玉朗道:“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

谭意哥微微一怔道:“你早就打算好要我帮忙的?”

张玉朗微笑道:“是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侠义心肠的女孩子,也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

谭意道:“公子要我帮什么忙呢?”

张玉朗道:“了解一下,他能承担多大的损失,也就是说,他丢得起多少钱!”

谭意哥又感到大惑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说?”

张玉朗道:“他的行为很可恨,但是没到该死的程度,所以我给他的惩诫也该适可而止,使他受到打击,感到心痛,但不会令他倾家荡产而活不下去。”

谭意哥笑笑道:“你做事很公正。”

张玉朗也笑道:“做我这种事,必须要公正无私,没有一丝为己之心,没有一点私怨或意气,否则就会失之于偏了,而我们却是绝对不能有一丝偏失的。”

谭意哥在内心里面是很反对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却似乎被张玉期的态度所感化了,最重要的是那一句“无私”二字,因为这是一个行侠的最低标准。

她的客人中,有时也会有一二江湖中的好汉豪杰,约略也知道一些这些江湖豪杰的谈话与行径,他们快意恩仇,行人之不敢行,为人之不敢为,言人之不敢言,但多少总有点私人的意气在内,有今天,她才听到了无私这两个字。

默然片刻,她才道:“这个我不太清楚,要问我娘才知道,他们比较接近。”

张玉朗却道:“不!不能给她知道。”

“为什么,我娘不会出卖你的。”

张玉朗道:“因为我们要伤害的人是她的朋友,而且是信赖她的朋友,我们的做法是伤害她的朋友,她如果帮助了我们,就是出卖了朋友。”

谭意哥却道:“不!张公子,假如是别的事情,她或许可以有那种想法,这件事情,她却必须要尽力,因为她也有份,虽然她并不知道内情,却替人出了主意,才造成那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