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5/11页)
楚平按剑不时,冷冷地道:“朋友,我们以前会过吗?”
黑衣人摇摇头,楚平再问:“有仇隙?”
黑衣人依然摇头,楚平道:“既然素无仇隙,朋友漏夜前来,暗杀我的新婚妻子,居心又何在?”
黑衣人顿了一顿才低声道:“上命差遣,身不由已!”
“你自己应该明白!”
“楚某不明白,朋友既然是奉了命令,想必是官府中人,这个圈子里要我的命的人大多了!”
“反正总有一个就是了!”
“但是朋友告诉了我,就免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我告诉你,会有什么好处?”
“楚某可以饶你不死,找那个人算帐去!”
黑衣人忽然发出一个凄侧的苦笑:“你饶我不死,别人可绕不过我,同样是一死,我何必落个背主之名!”
“楚某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黑衣人道:‘俄的安全并不重要,我来行刺,面对这么多的高手,不管成不成,都是必死无疑,若是没有一个比保命更重大的理由,我又何必来送命呢?”
“那是什么理由呢?”
“我的父母妻子儿女,以及他们后半世的富足生活!”
“那值得朋友来卖命吗?”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朋友如果拒绝不来,他们就会受到性命之危?”
“是的,因此我非来不可,现在我的任务已达,总算保全他们了,而且还有五万两银子抚养费,可以放心一死了,你们下手吧!”
他丢下了手中的剑,高举双手闭目就死。
楚平大感意外地问道:“朋友!你既然一心求死,刚才又何必要逃脱呢?”
黑衣人道:‘责令上并没有要我非死不可,只要我在得手之后,能够逃走就可以留下活命的!”
“现在你自认已经完全无法逃生了?”
黑衣人苦笑道:“楚平公子,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论功力,我不如人;比轻功,我不如那位女侠,既然被你们截下了,我只有死路一条!”
楚平道:“阁下技艺非凡,必是下过一番苦功,也受过名师指点,习艺之初阁下也发过一番雄心,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番造诣,数之当世,亦属佼佼者之流,为何如此轻生,不觉得可惜了吗?”
黑衣人脸上突现痛苦之色,厉声道:“楚平,我的一辈子都毁在你们手上了,你还忍心说风凉话!”
楚平摇摇头道:“朋友!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既没惹你,也没跟你有什么仇隙,你趁着我迎亲之夜,暗击伤了我的新婚妻子,我不怪你已经够好了,你还说我们毁了你!”
黑衣人叫道:“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何至于受此威胁!”
“没有人能威胁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尤其是一个剑手。如果你不具有不为威武所屈的气概与心胸,你的技艺永远难以达到突出超然的境界,于是你才会永远不如人,永远有所畏忌,永远被压在人下出不了头,也永远无法独立自主,做个受人支使的可怜虫。”
燕玉玲在旁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是什么理论,光由剑艺谈到做人,最后却又转到不知所云上去了。
那知这番话对那黑衣人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他的脸色一阵激变,身子也微微起了激动,大声叫道:“对!对极了!这正是我一辈子受屈于人的原因。”
楚平漠然地道:“怨不了人,有的人跟你一样,却比你有出息多了,他们的天赋资质可能还不如你,却比你更有进境与成就,原因无他,无所畏忌而已。”
黑及人忽地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们是一些没有姓名的人,可是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也知道你们是那一个圈子里的人。”
黑衣人似乎不信地道:“说说看!”
楚平道:“你的技艺实在不错,若非天资过人,以你的心情,不可能有此境界,以你的技艺表现,若非居于那一个圈子,也不可能默默无闻,这够明白了吗?”
黑衣人想了一下道:“还不够明白。”
楚平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愿意说出来,否则等于逼你上死路,因为你不该投身在这个圈子里的!”
黑衣人动容地道:“你能否再说详细一点。”
“你能守在那个楼上,等候到一个极为有利的机会再下手,而且得手后,还是留在那里,证明你是个受过很严格训练的杀手,可是到了最后,你却又只求死,可见你缺乏一种视死如归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