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新人美如玉(第8/9页)
钟相怒极反笑,说道:“梵王要含血喷人,那也由得你。你说我这般那般,我现下也没法子分辩。只是圣火令和教主手谕却不是假的,教主神功盖世,钟某只怕也没本事将圣火令偷来抢来。何况本教中谁不是对教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便算是我背叛教主,难道四位法王、十余万兄弟,竟会一起背叛教主不成?”方七佛哼了一声,沉声道:“圣火令何在?”
钟相低声道:“昂儿,你去恭请圣火令和教主手谕。”钟昂依言入内去了。方七佛低头沉思,忽道:“四位法王自然不会一起背叛教主。只是今日如此凶险,怎么竟一位法王也见不到?”钟相一怔,道:“杨天王、夏龙王在经营洞庭水寨,分身乏术。曾明王前日为天师派暗算而死,仇法王违反教规,是我请出圣火令,明正典刑了。”
方七佛冷笑道:“四位法王死的死,散的散,莫非便是因为不肯背叛教主之故?曾明王武功绝顶,岂能被天师派暗算?仇法王又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竟要置他于死地?便算当真如此,如你这般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之辈,教主又怎会将圣火令传给你?就算教主命你暂摄教务,又怎会许你建号楚王?”
钟相气得手足乱颤,大声道:“梵王,我敬你是教中元老,又是教主族弟,这才让你三分。你定要擅作威福么?你便是不服我暂摄副教主之职,又何必给我强安这许多罪名?仇法王与我情同手足,但他冥顽不灵,昧明向暗,我既执掌圣火令,为什么杀不得他?”方七佛道:“原来仇法王出家为僧,便是昧明向暗,不肯还俗便是冥顽不灵。如此说来,我方七佛也是冥顽不灵,昧明向暗了。也罢,钟左使,你便请出圣火令,将我正法如何?”钟相大声道:“圣火令在此,梵王难道想叛教么?”
便在此时,钟昂忽从内急急冲出,喘气道:“爹爹,圣火令和教主手谕,不知何时已不在了。”钟相吃了一惊,脸色登时铁青。方七佛晒道:“钟相,总算你尚有三分自知之明,知道你伪造的圣火令和手谕瞒不过我,是以只推失窃,不敢拿出来现世。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教镇教之宝,竟在大名鼎鼎的楚王府中平白无故的失窃。钟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相心乱如麻,勉强道:“遗失圣火令,是我大罪。我自会向教主领罚。圣火令和手谕虽然不在,教主本人却在。咱们寻见教主,当面对质便是。要不然,我召回杨、夏两位法王,你一问便知。”方七佛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说不得,方某也只好无礼了。钟相,且瞧瞧你的铁掌功夫比我摩诃金刚掌如何?”钟相气往上冲,大声道:“梵王既然定要赐教,钟某奉陪!”
秦渐辛一直在旁听他二人争执,只因不明其中因果,却是不便出言相劝。这时眼见二人剑拔弩张,立时便要动手,心中虽然尚未想得明白,却也顾不得了。身法闪处,挡在二人之间,朗声道:“且慢!”
方七佛哪里将这个少年人放在心上,随手一掌拍出,喝道:“小子退开!”秦渐辛运起“叠浪劲”心法,奋力出掌迎向方七佛手掌。双掌尚未相交,方七佛已觉这少年掌力强得惊人,不敢硬接,手掌微沉,以柔劲化开,赞道:“小子武功不坏,你有什么话说?”
秦渐辛只觉自己排山倒海的掌力犹如击在虚空之中,一霎之间,全身空落落的极不好受。忙吸了一口气,暗自调息,一呼一吸之间,已将体内散乱的真气收束,这才道:“梵王叫我小子,原也是该的。只是当日方教主手谕,乃是我当着钟左使和四位法王的面亲手拆开,又亲自念给教众听到。梵王,这一句话,你信也不信?”
方七佛道:“放着四位法王皆在,教主的手谕怎会由你这小子来拆来念?就凭你是钟相的义侄么?”钟昂插口道:“秦兄弟年纪虽轻,却是教主的忘年至交,又是教外之人。由他宣示教主手谕,诸位法王都是心服的。”方七佛斜眼向秦渐辛打量,虽不开口,其意却显然是在说:“就凭你这小子,也配做教主的忘年至交?”
秦渐辛见他不信,忽然抢上,右掌上下挥舞得几下,左掌忽然自右掌下穿过,拍向方七佛小腹,拍到一半陡然凝住,正是方腊“断阴掌”中的一招“乱石穿云”。方七佛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忽然袖袍一紧,却是被秦渐辛使出“控鹤功”轻轻拉扯。方七佛微微点头,道:“那也罢了。便算是你当真识得教主,得过教主指点武功,但你既是钟相的义侄,便难以取信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