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3/4页)
“你到底要跟着他走多远,碎嘴,”独眼问道,“我敢跟你打赌,他肯定是在这里跟宝贝儿碰的头,然后继续上路。”
“我猜也是。从这里到震荡路有多远?有谁知道吗?”
“两百四十七英里。”顶梁柱答道,“乡下的路很难走吧?这里看起来会遇到麻烦。会不会有拦路抢劫的人?”
我计算了一下,这么长的距离如果不急不慢地走怕是要走上三个星期,渡鸦带着宝贝儿和文件肯定快不了。“骡车。他一定得准备一辆骡车。”
现在沉默也上了马。我们飞快来到那些建筑物旁。奥托的推断是正确的,还真个小客栈。我们下马的时候一个女孩来到外面,瞪大眼睛看着我们,然后飞快地跑到里面。我猜想我们定是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即便看起来不那么凶巴巴的,也绝对不像好人。
一名身材肥硕的男子系着一条围巾走了出来,围巾都勒进肉里了。他的脸分不清到底是会继续红下去,还是会变得煞白。“下午好,”他说,“来点吃的,给马喂点草料什么的。”
“还有酒,”独眼一边松马的肚带一边大声说,“我能喝下一加仑的酒,还要一张羽绒垫子。”
“我算下。”那人说,这家伙说的话叫人听不明白。米登瓦尔的语言跟杜松城的差不多。在城里也不会有什么难以理解之类的话。两地之间常有往来。“你们付得起。”
我拿出渡鸦的两枚银币,交到他手上。“超过预支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把马栓在栏杆上,上了台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担心。我们不是强盗,都是些当兵的,正追查一个不久前路过这里的人。”
他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算是回应我。虽然这个胖子有好几个女儿,但女孩儿个个都很守规矩。我们吃完饭后,大多数都去休息了,客栈老板也松了口气。“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我说着把一枚银币放在桌子上,“也许你的回答还有点价值。”
他坐在我对面,望过一个大得出奇的马克杯看着我。我们到这里后,他至少喝了六大杯,他的胃口看来着实不小。“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不会说话的高个子在寻找他的女儿。”
“啥?”
我指着沉默,他一个人坐在壁炉的地板上倒是自在得很,正前倾着身子,打起了瞌睡。“一个聋哑女孩不久前从这里路过。可能赶了一辆车。也许是在这里跟一个男的碰头了。”我向他描绘了渡鸦的样子。
那人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他记得渡鸦,甚至不愿提起这个人。
“沉默!”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突然惊醒。我向他做了个手势。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告诉客栈老板:“他看起来不像,但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巫师。那个人可能警告过你如果你胆敢透露风声,他回来保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你还是提防眼前这人吧,那个叫沉默的略施咒语,可以让你的奶牛产不出奶,你的农田种不出庄稼,让你的啤酒和别的酒都变酸。”
沉默施了点他经常用来跟独眼和地精一起消遣的小巫术来吓唬他。一个光球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变成一只奇怪的小狗,四处乱窜。
客栈老板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好吧。他们来过。你说得没错,夏天这里人来人往,所以我也没怎么留意,不过,那个女孩是个聋子,那个男的是个狠角色,女孩是早上来的,像是走了一晚的夜路,的确是坐着骡车来的。男的是晚上步行来的。他们待在角落里。第二天早上走的。”他看了看我的硬币说,“想起来了,跟你付的钱一样,都很古怪。”
“没错。”
“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是的。他们去哪儿了?”
“南方。沿着这条路走了。我听那个男的问过问题,估计他们往烟囱那边去了。”
我扬了扬眉毛,从没听说过叫烟囱的地方。
“在海边,走过震荡路就到了。出了震荡路往针尖路走,然后走过标牌路。标牌路的南边有个十字路口,到那里后你往西走。烟囱就在萨拉达半岛上。具体位置我也不大清楚。我也只是听旅客说的。”
“呃,看来还挺远的,你觉得有多远?”
“算一算。到震荡路有二百二十四英里。到针尖路还要走两百英里。从针尖路到标牌路大概是一百八十英里,或许是二百八十英里,我记得不大清了。从标牌路到十字路口起码还要走一百英里,然后才到烟囱。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远,少说也有一百英里吧。也许是两三百英里。以前有个家伙让我看过地图。半岛的路四通八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