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中的超自然恐怖 Supernatural Horror in Literature(第23/41页)
渲染力强大逼真的恐怖要素在新英格兰现实主义作家玛丽·E.威尔金斯的作品中得以一见。她的作品选集《玫瑰丛中的风》(The Wind in the Rose-Bush )含有数篇值得注意的佳作——在《墙上黑影》中,作者以高超的技艺为读者展现了一家古板的新英格兰人在一起诡异悲剧后的种种反应,被毒死的兄弟的无源之影在墙上时隐时现,完美地预示了居住在临城的凶手的自杀,后来他的黑影在高潮部分与受害者的影子一道出现在墙上。夏绿蒂·柏金斯·吉尔曼的《黄色壁纸》则以微妙的文笔,将对疯狂的描写提升至经典的高度,详细地描绘了精神失常的侵蚀是怎样缓慢地击垮了一个栖居在贴着丑陋墙纸、曾经囚禁过另一位女精神病人的阁楼中的女人。
在《死亡谷》中,著名建筑设计师与中古历史学家拉尔夫·亚当斯·克拉姆以微妙的细节与巧妙的气氛,构造了飘忽不定的地域式恐怖,至今仍使人记忆犹新。
而将恐怖传统带入另一领域的则是天赋异禀又多才多艺的幽默作家欧文·S.科布,其前期与后期的作品中均包含杰出的怪奇作品。早期佳作如《鱼头》,描绘了一个混种野人和与世隔绝的湖内怪鱼之间的关系,与最终他为其双足生物亲属的复仇给人留下了尤为深刻的印象。科布先生的后期作品中运用了种种科学元素,正如有一篇讲述了一位拥有黑人血统的现代人在祖先遗传性记忆的驱使下,在被火车撞死之前,因回忆起一个世纪前的先祖被一头犀牛撞死时的场景,进而喊出了非洲丛林中土著的语言 (67) 。
新近作古的伦纳德·克莱恩的著作《暗室》(The Dark Chamber ,1927)艺术造诣颇高。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拥有哥特或拜伦式英雄所特有的野心之人,试图以人为的手法激发自己年轻时遗忘的记忆,借以挑战自然。为此他使用了无数笔记、录音、照片与各类帮助回忆的手段——之后更使用了气味、音乐与奇异的药物。最终他对记忆的探求超越了自己的生活,一直触及到遗传性记忆那漆黑无底的深渊之中——甚至回到了石炭纪那充满蒸气的史前沼泽,与更加古老、更加不可想象的遥远的时间与空间之中。不过此时他仍不知足,反而使用了更加诡异疯狂的音乐与更加强效的药剂刺激记忆。自己豢养的大狗开始对他产生恐惧,而他周身更散发着一股野兽般的恶臭,同时他的人性也在一点点消失。终于,他开始在林中过活,每晚在窗下狂嚎,直到人们终于发现他被咬死在林中,一旁躺着爱犬血肉模糊的尸体——人犬互相撕咬而亡。这部作品中营造的气氛始终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恶意,其中着墨甚多之处则是主人公阴沉的大宅。
文笔粗糙,结构不均,不过气氛依然强而有力的作品则是赫伯特·S.戈曼的小说《大衮之地》(The Place Called Dagon ),其中讲述了马萨诸塞州西部一座偏僻的小镇的黑暗历史,而因塞勒姆女巫审判前来此地的难民们的后裔仍依据传统奉行着恐怖堕落的黑弥撒 (68) 。
利兰·霍尔的《邪恶之屋》(Sinister House )中的某些局部氛围的刻画的确十分精妙,但其整体气氛仍被平庸的浪漫主义所破坏。
小说与短篇故事作家爱德华·卢卡斯·怀特诸多作品中的怪奇构思也着实值得借鉴,其中的许多主题更是直接来自于作者的梦境。《赛壬之歌》的怪奇氛围极具穿透力,而其他诸如《卢昆朵》与《象鼻》等作品更能在读者心中激起极为黑暗的不安。怀特先生的作品均透露着某种古怪的特质——一种飘忽不定、模糊暧昧的魅力,他的作品也因此有着独特的感染力。
在年轻的美国作家之中,加利福尼亚诗人、艺术家与小说作者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对“宇宙恐怖”的谱写堪称无人能及。其诡异的小说、素描、油画与短篇故事不失为令敏感的少数派们耳目一新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