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米娜·哈克的日记(第6/8页)

“是的。”他严肃地说。

“那么,我会全心全意地与您合作。因为您要赶十点三十分的火车,可能没有时间阅读那些日记,所以我应该把那些日记全带来,这样您就可以带上,在火车上阅读。”

早餐过后,我送他去车站。分手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我发出邀请,希望您能到城里来,还要带上米娜女士。”

“当您需要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一定会去的。”我说。

我给他买了早上的报纸以及昨晚伦敦的报纸,当我们隔着车窗交谈,等待火车开动的时候,他就无意地翻动着报纸。突然他的目光似乎被其中的一份报纸吸引住了,那是《威斯敏斯特公报》——我是从颜色上识别出来的——他突然变得面色苍白。他在专注地阅读着什么,自言自语道:“上帝啊!上帝啊!这么快!这么快!”此时此刻,似乎他已经完全把我忘在一边。正在这时,汽笛声响,火车开动起来,这使他回过神来,他将身子探出车窗,向我挥手,喊道:“向米娜女士转达我的致意,我会尽快来信的。”

苏厄德医生的日记

九月二十六日

世上确实没有真正的完结。我宣布“结束”还不到一个星期,现在就又要重新开始了,或者说又要继续重复了。直到今天下午我才了解发生了什么。伦菲尔德又变得像过去那样疯狂。他专注于他的飞虫事业,又开始了在日记本上记录的工作,所以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麻烦了。我接到了一封阿瑟在星期日所写的信,从中可以看出他恢复良好。昆西·莫里斯陪伴着他,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他自己就精神奕奕。昆西也给我写了一句话,告诉我阿瑟正在逐渐恢复过去的那种快乐。对于他们我彻底放心了。而对于我自己,我已经恢复了过去的那种工作热情,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所以可以说,可怜的露西留给我的伤口已经渐渐平复了。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又重新开始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有上帝才知晓。我相信范海辛也知道了,但是他每次只会透露一点来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他昨天去了埃克塞特,并留宿在那里。今天他回来了,在大概五点三十分的时候他几乎是跳进了屋子里并将昨晚的《威斯敏斯特公报》塞进我的手中。

“你怎么看?”他重新站回之后,抱着胳膊问我。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报纸,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将报纸从我手里拿过去,指着一段报道孩子们在哈姆斯特被诱拐的新闻。我刚开始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我看见有一段写着孩子们的喉咙上有被刺穿的伤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他。他说:“那么……”

“就像可怜的露西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曾经伤害露西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又伤害了他们。”

“间接来说确实是,但不是直接的。”

“教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我有点觉得他的严肃是大惊小怪了——毕竟那种撕心裂肺的焦虑已经过去了,四天的休整确实帮助我恢复了精神——但是当我看见他的脸的时候,那种神情让我沉默了。即使在我们对可怜的露西束手无策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这种凝重的神情。

我说:“告诉我吧!我不敢去做任何猜想。我确实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我没有任何的信息用来进行猜想。”

“约翰,我的朋友,你是想告诉我你对露西的死没有一点怀疑吗,甚至在事件本身或者是我已经给出了这么多的提示之后?”

“鲜血流失和被浪费之后的筋疲力尽。”

“但是这些鲜血是怎样流失和被浪费的?”

我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坐在我的身边,继续说道:

“约翰,你是聪明人,你有很好的思考能力,你有广博的知识。但是你过于固执己见。你不允许你的眼睛去看,不允许你的耳朵去听,你的日常生活之外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从不认为世界上有你不能理解的事情,更不认为一些人可以见到别人无法见到的事情。但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并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要眼见为实,因为人们了解——或者他们认为自己了解——其他人告诉过他们的事情。我们的科学要求解释一切,这本身就是个错误,而它所不能解释的,就认为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但是我们每天在身边都能见到那些所谓的新信仰的涌现,但实际上其中一些却只是披着新观念外衣的旧有理念——就像歌剧中的时髦女子。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肉身转移,不是吗?不相信物质化作用,不是吗?不相信星云般的肉身,不是吗?也不相信能够看穿人的思想,不是吗?也不相信催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