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跟法师打赌 Never Bet Against a Magus(第3/7页)
从一里外他就能看清对手的每个招式,却无能为力,只好一路后退,直至退到决斗圈边缘。他不断格挡、闪避,十指没了知觉。突然间,就在他抬起酸痛的手,举械与对手硬拼时,一只疲劳的脚打滑,令他尖叫着滚出场,体侧着地。短剑飞出抽搐的手指,脸撞在地上,狠灌进一口沙。他摔得又疼又羞,但疲惫和倦怠感让他忘记了沮丧。能暂时终止折磨,他感觉到解脱,尽管只有短短片刻。
“葛斯特拿下第一战!”裁判喊道。微弱的掌声响起,随即被嘲讽的咒骂淹没。大块头似不在意,他低头缓步走回位置,准备打下一场。
杰赛尔手脚并用缓缓起身,趁机屈伸酸痛的双手,拖延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来调整呼吸,思考对策。葛斯特安静地站在那儿等他,魁梧身躯一动不动。杰赛尔扫掉衬衫上的沙子,思维千头万绪。怎么对付他?怎么办?他谨慎地走回位置,举械致敬。
“开始!”
这回葛斯特来势更猛,像镰刀割麦般左劈右砍,赶得杰赛尔四处乱窜。有一击堪堪擦过左脸,剑风凌厉,随后一击差半寸命中右脸,接着葛斯特照杰赛尔的脑袋一记横斩,但也露出了破绽。杰赛尔矮身一闪,对手的武器贴头皮划过,他趁机趋身上前,葛斯特沉重长剑的又一击几乎打中裁判的脸,同时也使其右边门户大开。
电光火石间,杰赛尔长剑刺出,确信终能突破防御,终能刺中那大白痴。但葛斯特的短剑蓦地收回,用蛮力将将接下这一击,两剑剑柄剧烈刮擦。占到上风的杰赛尔立刻转为短剑出击,葛斯特却不知如何及时抽回长剑,刚好在胸前接住。
这一瞬,四把武器凝固不动。剑柄交错摩擦,两张脸几乎贴到一起。杰赛尔像斗犬般龇牙咆哮,仿如戴了张狰狞的面具。笨重的葛斯特却似乎毫不费力,像在撒尿——带着那种不得不做、心不甘情不愿、巴不得早早完事的神情。
这一瞬,四把武器凝固不动。杰赛尔用尽每分力气,全身经过严格训练的肌肉通通暴起——双腿支撑地面,下腹支撑胳膊,胳膊支撑双手,双手则拼死攥紧武器。每块肌肉、每条肌腱、每根筋络都在用力。他知道自己位置占优,大块头平衡已破,只消逼退一步……一寸……
这一瞬,四把武器凝固不动。葛斯特突然肩膀下沉,大喝一声,像小孩扔掉玩腻的玩具一样将杰赛尔轰飞出去。
他向后飞出,眼睛大张,嘴巴大张,双脚使劲扒地,为扎稳下盘耗尽余力。葛斯特却又一声大喝,沉重的长剑破风而来。这次他没空间也没时间躲闪,只是本能地举起左手,但对方厚重的钝剑把他的短剑当稻草般击飞,然后击在他肋骨上,将他体内空气全挤了出去。杰赛尔痛苦的哀号在沉寂的比武场内盘旋不散,接着他双腿一软,四肢瘫倒在草地上,活像个被劈成两半的风箱。
这回连敷衍的掌声都没了。群众咆哮着表达憎恨,冲掉头就走的葛斯特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嘘声和咒骂。
“操你妈,葛斯特,狗杂种!”
“站起来,路瑟!站起来,干死他!”
“畜生滚回家!”
“该死的蛮子!”
等杰赛尔从草地上起来,满场叫骂变成了半心半意的助威。左边身子好痛,若他还能吸气,肯定会继续哀号。尽管他辛苦训练,尽管他付出了所有努力,但也完全不是葛斯特的对手,现在他深刻认识到了。意识到明年要将一切重来,他就想吐。他挣扎着回到围栏,尽力装出英勇的样子,但进去后还是忍不住瘫在椅子上,扔下伤痕累累的武器,大口大口喘气。
威斯特弯腰掀起杰赛尔的衬衫,查看伤势。杰赛尔颤巍巍地低头一看,害怕看到个血洞。还好,那一击只在肋下留了道骇人的红印子,但瘀斑已经出现。
“伤筋动骨没?”瓦卢斯元帅在威斯特身后窥视。
少校用手指探了探,杰赛尔努力忍住泪水。“好像没有。该死的!”威斯特厌恶地甩下毛巾,“你管这叫优雅竞技?规则不管武器超重吗?”
瓦卢斯苦着脸摇头:“规则只要求武器一般长,但对重量没规定。要我说,怎会有人使用太沉的武器?”
“现在有了,不是吗!”威斯特没好气地说,“你确定比赛结束前杰赛尔不会被那混蛋砍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