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回 金碗无后更有后 姥雪失望反如愿(第2/6页)

当下、大恭敬地对义成说:“臣僧才疏学浅,有违圣谕,实罪该万死。您不但未予治罪,反而耐心加以教诲,实感恩不迭。臣僧愚昧,不敢违背戒律,何况又是已脱离火宅之身,被称为义父实感羞愧,所以未敢从命。但您又改变说法,让八犬士继孝吉之后,冒称金碗氏,您之厚爱竟及于死者,这是何等造化?实乃莫大的幸运,岂能不感激得落泪?然而继承金碗氏有一人足矣,而让八位犬士都改为金碗氏,难道又有何深意?实是平庸者难以猜测的。向室町将军派使臣的真意更使臣僧出乎意料。因未曾想到那里便自作聪明地冒昧直言,实羞愧得无地自容,请饶恕失礼之罪。”见他已赔礼应允,义成十分高兴,义实频频点头道:“安房将军的办法甚妙。这样就可依延命寺法师的请求,八犬士只冒姓氏,先不提义父子之议。犬士们都听着!我想让汝等冒为金碗氏,不只是为创业的功臣八郎孝吉,而且也因本国二郡的旧主神余长狭介光弘,软弱愚昧,被逆臣定包所弑,断送他家的基业。幸而光弘有个私生子,名叫墨之介弘世,此人也孱弱多病,将终生不能娶妻生子。之所以让与、大法师有宿因的八犬士冒作金碗氏,是因为即使弘世无子嗣,一代而终,也可以使光弘的姓留在本国。这既是孝吉的素抱,也是我兴废继绝的本意。在此似乎还必须再详细解释一下。神余和金碗是同宗,在《和目钞》安房国安房郡的乡名条目下,训读作:‘加无乃安万里〔かむのめまり〕 ,因此神余当初读作:‘かんのめまり’;后世简称作:‘かなまり’。后来利用谐音便读作:‘じんち’。金碗和神余都可读作:‘かなまり’,因而便可知他们是同宗。不用一人继其姓,而让八个人都继其姓,是因为他们乃同因同果的盟兄弟,岂能以其中之一去继金碗之姓呢?如果有人说让犬士继他人之姓,是使白璧有暇,那是他不明根本,不知此乃天命注定,因果该当如此。犬士们同意此议吗?”道节和其他犬士们听了都异口同声地答道:“方才已禀奏过,臣等各有生身父母,即使是奉大诸侯之命,也不为名利冒他人之姓,做他人的义子,但因与、大法师有宿世之缘,所以甘愿做其义子。何况此议已作罢,只是姓氏之事,有何异议?总之遵命就是。”他们也爽快地答应了。义实大为喜悦,对、大法师道:“这毫不违背寺主的意愿,经我们私下商量总算圆满解决了。我想问你,为何不愿做僧官,想把延命寺住持之职辞掉?对此,我甚是不解。”、大答道:“释迦教导,即使乞食也要远离名利之道。然而和汉自中世以来,设僧官、定等级,给予许多寺产僧禄,僧侣们利欲熏心为魔障所迷,成了名利的奴隶,已鲜有恪守寂灭之教者。臣僧愚昧,不羡慕彼等之富贵利达。只想隐居在富山之洞窟,为伏姬公主祈祷冥福。此事日前已偶然被犬士们和代四郎知道。请问问他们便可解除您之所惑。”犬士们听了说:“今夏五月某日,去参拜富山公主墓时,曾见、大法师在那里绝食七日,日夜诵经,苦心修行。”于是犬士们便将其所见概括地禀奏。义实惊讶地叹息道:“诚然,正是由于寺主的这般忠诚,才有日前神佛的解危救难啊。然而现在不能允许你立即辞去院职。安房将军,你看此议如何?”义成沉吟片刻道:“诚如您所说,三年来,一直未找到一位才识能代替、大法师的高僧。虽然如此,寺主若有适当的人选则可引荐给我。”、大听了忙奏道:“臣僧没有物色到这样的高僧。那结城的影西,虽然为人忠孝慈善,与本家也有旧缘,曾想请他继任,然而他应其师之请,据说连辞去权僧正之请都在所不惜,所以即使去召请,他也一定推辞不肯来。除那影西之外,虽还有一个人,只是年尚不足二十岁,现在尚不能任用。此人不是别人,而是臣僧在甲斐石禾指月院时,名唤念戌的小和尚。他就是偶然窃听到泡雪奈四郎和淫妇夏引密议奸计、相告滨路公主有危难的那个小和尚,也对本家有功。不只这件事,他能举一反三,聪颖过人,而且心地善良,不喜欢荤酒鱼肉,这并非约束所致,而是自然的性情,所以好生教导定能成为高僧。为此,不久前曾派人去指月院,向该院现任住持讨那个念戌,该住持慨然相允。他本人更是十分喜欢,与派去的人一同前来,现在本院的修行所修行。今后如苦学十年,则可继承法灯。臣僧曾问其出身,他原籍是上总国望陀郡犬成村〔在市原郡也有同名之村〕 浪人,某甲之独子。双亲早就去世,成了孤儿,因无可投靠的亲属,经人介绍去甲斐,大概在七岁时便做了指月院前任住持的弟子。他姓犬成,又叫念戌,既似乎有名诠之缘,又原是本邦的臣民之子,也许可做延命寺的第二代住持。”他一五一十地启奏后,两位侯爷仔细听罢,说:“奇哉!奇哉!”信乃、道节在旁边听后,才知道曾与之相识的那个小和尚念戌的身世,都感到是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