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0/17页)

女人靠在他身上,心醉神迷地发出猫咪一样呼噜呼噜的叫声,她的手向下寻找到他的坚硬,然后开始挤压他。他推开床单,翻身骑在她上面,用手分开她的大腿,她的手引导他进入自己双腿之间,然后猛地一推,充满魔力的一推⋯⋯

此刻,他和她回到他旧日的监狱囚室里,他深深吻着她。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他,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双腿,让他无法抽身离开。其实他自己也根本不想离开她。

他从未亲吻过如此柔软的嘴唇,也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柔软的嘴唇存在。不过,她的舌头滑入他口中时,却像砂纸一样粗糙。

——你是谁?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背上一推,然后骑到他身上。不,不是骑,而是以一连串的丝滑般的波动,让她自己潜入到他体内,每一次的动作都比上一次更加有力,一波又一波富有节奏感的搏动和撞击,不仅震撼他的意识,更震撼他的身体,仿佛湖面上一波波荡漾的波涛拍打着岸边一样。她的指甲很尖利,刺入他的身体两侧,从他皮肤上划过,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有极度的欢愉,一切都仿佛被某种魔法改变了,让他获得无比的快感。

他挣扎着想寻找回自我意识,挣扎着想说话,但意识中却充满沙丘与沙漠中的风。

——你是谁?他再次询问,气喘吁吁地吐出声音。

她用深琥珀色的双眸凝视着他,然后低下头,用嘴唇热情地亲吻他,她亲吻得如此激烈深沉,在横跨湖面的桥上,在监狱的囚室里,在开罗市殡仪馆的床上,他几乎就要达到高潮。他的知觉就仿佛飘荡在飓风中的风筝,希望它永远不要到达顶点,永远不要爆发。他努力拉回自己的知觉和理智,他必须警告她。

——我的妻子,劳拉,她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她说。

一个荒谬的记忆片段在他意识中的某处升起。中世纪有一个说法,如果女人性交时在上面,就会怀上一位主教。所以人们才说:试一下主教体位⋯⋯

他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但他不敢再问第三遍。她的胸部撞击着他,他能在自己胸前感觉到她坚挺的乳头。她一直在挤压他,挤压他深深地进入她体内,这一次他无法再驾驭自己的知觉,他被加速、被旋转、被翻腾,他身体拱起,深深地进入她体内,仿佛他们两个是同一生命的两部分,他们一同品尝着、痛饮着、拥抱着、渴望着⋯⋯

——来吧。她说,声音如同猫咪咆哮的喉声。给我。来吧。

他终于达到高潮。全身一阵痉挛,仿佛被溶解分离,头脑意识仿佛全部融化,慢慢升华到另一个境界。

结束的那一刹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清新的气流进入肺部深处,然后他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三年了,至少三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也许时间更长。

——现在休息吧。她说,然后,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皮。忘记吧,忘记一切不快。

接着,他睡着了,他的睡眠深沉无梦,感觉无比舒适。影子潜入深深的睡眠中,拥抱着甜蜜的熟睡。

光线有些古怪。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晨六点四十五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不过房间里已经蒙上一层浅蓝色的微光。他从床上爬起来。他很确定自己昨晚上床时是穿着睡袍的,但现在却赤身裸体,皮肤感到空气的寒冷。他走到窗边关上窗户。

昨晚下了一场暴雪,一夜之间积雪六英寸,甚至更厚。窗外的这个城镇角落本来肮脏而破落,现在却呈现出洁净而奇妙的景象:房屋不再是被人遗忘、无人居住的破屋,冰雪让它们变得高雅美丽起来。街面被覆盖在厚厚的积雪下面,消失不见。

某个想法从他意识的边缘盘旋而过,是关于“无常”的,但它只闪烁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

他居然可以和白天一样,看清楚黑暗中的事物!

在镜子中,影子注意到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他走近一点看着镜子,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身上所有的淤伤竟然全部消失了!他摸摸肋部,指尖按了一下,寻找那块颜色很深的淤伤,那是他遭遇石先生与木先生之后留下的纪念,还有疯子斯维尼作为礼物送给他的那块青色瘀痕,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的脸也干净平滑,没有一丝伤痕。然而,在他身体侧面和背后(他是转过身检查时才发现的)布满了抓痕,看上去像是猫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