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2/3页)
岑旷“啊”了一声:“那可是大官司。”
叶空山耸耸肩,“可不是吗?这个贵族虽然并不受欢迎,但只要‘人族奸商害死了一个羽族贵族’这样的消息传播出去,哪怕死者原本十恶不赦,也足够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我那边的眼线告诉我,有很多羽人都想要严于德和文瑞的命。这样的情节,恰恰和《多兰斯城邦的阿克西》所叙述的内容相吻合:羽人受了人族的欺凌,于是要复仇。”
“难道真的是羽人下的手?”岑旷皱起眉头,“那样的话,恐怕最后战争就难以避免了。”
叶空山笑了起来:“反正你不是人族,怕什么战争呢?”
“我们魅获得生命并不容易,”岑旷回答,“看到任何生命化为乌有,都不舒服。对了,你上次跟我说,即便依照你的推理,凶手的布局也有一个大破绽,是什么呢?”
“我当时觉得,文瑞即便要设局杀害严于德并转移他人注意力,也不应该正好使用羽族的传说,”叶空山说,“那样的话,人家顺藤摸瓜,说不定就揪出他们俩的走私案,那岂不是引火自焚?现在看来,我实在应该沿着这一思路往下,就能避免一些错误了。”
叶空山把自己和岑旷得出的粗略结论告诉了黄炯,黄炯不动声色,让两人什么都别干了,先好好休息几天。但他们实在闲不住,延续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往下推演,慢慢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使思路不得不重新开始。岑旷正在摩拳擦掌的时候,一盆冰水却兜头浇了下来。
两天之后的一大早,老头儿胖乎乎的身子钻进了门:“这起案子就此叫停。”
“叫停?什么意思?”岑旷眨着眼睛,表示不解。
“意思就是说,该干吗干吗去,但是别调查这个案子了,”黄炯说,“结案了。”
“怎么能结案呢?”岑旷一下子急了,“凶手的影子都还没抓到,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说对了,就这么算了。”黄炯脸上的每块肥肉都写满了不甘心,“昨天刚刚抓到一个在逃犯,按律法应当处斩,所以这几起案子通通都会算到他的头上去,反正他只能死一次。”
岑旷还想再说,叶空山已经很镇定地发话了:“说白了,上头不想打仗,对吧?”
黄炯哀叹一声,整个身子陷到椅子里:“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多惹麻烦了。如果这两个奸商的确是因为欺骗羽人而遭到的报复,就算他们活该好了。很多时候办案子都得顾全大局,不能由着性子来。”
叶空山摇摇头:“你不必讲道理,道理我懂。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起案子未必有那么简单,我这两天又想了想,觉得里头还有别的文章。”
“还能有什么文章?两个奸商害死了羽人的贵族,然后被别人仇杀了,多简单明了的解释,不也符合那首童谣的含义嘛。”
“可是第二个死者马大富呢?”叶空山说,“马大富可是个和羽人半点儿瓜葛都没有的角色。”
“那兴许是羽人们为了把水搅浑而拉进来的无辜受害者吧,只能当他白死了。”
“不对,不会的!”岑旷大声说,“我和羽人们交谈过,他们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种族,如果真是他们存心报复,就不会拉无辜的人下水。这两天我和叶头儿讨论过了,马大富的死肯定解释不通。”
“不通也非得这么解释!”黄炯火了,“这是命令,我们都只能无条件服从!你们以为老子不想把凶手揪出来收拾一顿吗?”
岑旷不说话了,但看得出来还是不服气,叶空山却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别发火,老头儿,相信我,再过上几天,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并且让我重新开始查案的。”
“你那么肯定?”
“我和你赌一个月的薪水。”叶空山说。
黄炯气呼呼地走掉了。叶空山若无其事地招呼岑旷:“别理他了,老头儿也有自个儿的难处。我们做自己的事。先把动机刨去不管,三起案件你都到了现场,你能不能分析一下,凶犯会有什么样的特征?”
“我试试看,”岑旷沉吟了一会儿,“首先这个人行事冷静从容,很有条理,除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痕迹之外,那几口水缸很能说明问题。”
“哦?说来听听。”叶空山点头表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