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倒落的旗帜与消亡的仁慈(第24/37页)

“也许,”葛本说,“但我就这样让王宫被大火焚毁吗?”

“这样你至少还能挽救些东西。”塔曼尼说,“留一些士兵继续在王宫中战斗如何?让他们尽可能久地挡住兽魔人,这样会吸引住暗影军队的注意力,让难民能够更顺利地逃脱。当你的士兵无法再抵抗下去时,他们可以从王宫的另一侧撤退,绕道前往南城门。”

“这个计划不错,”葛本非常不情愿地承认,“我会照你的建议去做。但你们呢?”

“我必须找到龙,”塔曼尼说,“我们不能让那些武器落入暗影之手。它们都被存放在内城边缘处的一座库房里,女王不想让它们受到太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城外的那些佣兵团。我必须找到它们。如果有可能,就把它们运出来,否则就把它们全部摧毁。”

“很好。”葛本说着,转过身。看样子,他已经接受了这座城市无法避免的灾难,同时为此感到无比的难过和沮丧。“我的士兵会依照你的建议,其中一半护送难民出城,并帮助你的人守卫南城门。另一半会继续守卫王宫,然后相继撤退。但我要和你一起行动。”

“这里真的需要这么多灯吗?”那位两仪师坐在房里的凳子上问道。那只凳子在她的屁股下面,仿佛变成了一个王座。“想一想,你们浪费了多少灯油。”

“我们需要这些灯。”安德罗喃喃地说道。夜雨打在窗户上,但他并不在意那些雨滴,只是将精神集中在手中的皮革上。它最终将成为一只马鞍。这时,他正在缝制马鞍下面的肚带。

他在皮革上打出两排小孔,并通过这种工作让自己的心神平静下来。他用针脚凿在皮革上压出钻石形的孔洞。他本可用木槌加快这项工作的速度,但现在,他更喜欢用手按出这些孔洞的感觉。

他拿起自己的标脚轮,标记出下一段针脚的位置,然后继续打孔。这些钻石形的针孔必须以平边相对,只有这样,当这段皮革被勒紧时,线才不会勒在这些平边上,让针脚变形。而整齐的针脚可以让马鞍在许多年后仍然不会变形。针脚必须足够靠近,让绗缝可以彼此加强;同时又不能过分靠近,以免皮子过窄,导致针脚开裂。以交叉十字的形式进行绗缝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这些都是小事。只有确保小事不出问题,然后才能……

他的手指一滑,针脚凿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打出了钻石形小孔,并让两个小孔间的皮革裂开了。

安德罗差点颓丧地把整条皮带都扔到一旁。今晚他已经是第五次出错了!

光明啊,他想着,将手按在桌子上。我的自控能力到哪里去了?

不幸的是,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让他心神不宁的正是黑塔。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困在退潮的沙滩上的多足沙蚕,正绝望地等待着潮水回来,却又看到一群小孩拿着小桶在沙滩上搜寻一切美味的猎物……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又拿起那段皮革。这是他多年以来所做的最糟糕的作品,但他还是会将它完成。丢下一样东西不去完成,几乎就和没能处理好细节一样糟糕。

“真是让人感到好奇。”那位两仪师又说道。她的名字是佩维拉,属于红宗。安德罗能感觉到她的眼睛盯在自己背上。

一名红宗。好吧,就像提尔谚语说的那样,“共同的目的地带来非同寻常的同舟共济之人”。也许他应该用沙戴亚谚语形容,如果他的剑砍在敌人的喉咙上,就不要浪费时间去想那把剑曾经抵在你的喉咙上。

“那么,”佩维拉说,“你打算告诉我,你在进入黑塔前的生活吗?”

“我没这个打算,”安德罗又开始缝制起来,“为什么要问这个?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感到好奇。你是那种自愿前来黑塔接受测试的人?还是那种在他们狩猎时被找到的人?”

安德罗勒紧一根线:“我是自愿来的,我相信艾芬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那时你就向他询问过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