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倒落的旗帜与消亡的仁慈(第16/37页)
“正是我的力量迫使我这么做。”莱伊纹低垂着目光。难道奈妮薇不明白,这么做是多么困难?这要比让她割开自己的喉咙更难。现在,她已经没有足够的荣誉让自己能够奢求尽速一死了。
“站起来!”
莱伊纹按照奈妮薇的话做了。
奈妮薇从床上抓起斗篷披到背后:“来吧,我会带你们去见玉座,希望她能知道该如何处置你们。”
说完,奈妮薇就大步走进夜色之中。莱伊纹跟随在她身后。她已经做出决定,现在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这样,她才能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荣誉,也许还能帮助她的族人从一个他们一直坚信不疑的谎言中生存下来。
无船的莱伊纹现在是属于白塔的。无论她们怎么说,无论她们要如何处置她,这个事实已无法改变。她亏负了她们,她将成为玉座的达科维。就算她的船帆已经破碎凌乱,她也要成功驶过这场风暴。
也许,用她的最后一点荣誉,她还能够赢得这名两仪师的信任。
“依照老边境国人的说法,”梅尔登一边说,一边解开塔曼尼腰间的绷带,“疱创叶能够减缓诅咒黑刃造成的污染。”
梅尔登身材瘦削,头发蓬松。他身上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衬衫,披着斗篷。从这身衣服判断,他似乎是一名安多樵夫,但他说起话来却像极了一名边境国人。他的衣袋里总是装着几颗彩球,有时候,他会把它们拿出来,为红手队的战友表演杂耍。如果生活在其他环境中,他一定是一名走唱人。
他不像是一个红手队的成员。实际上,所有红手队员都和他有些相像,根本看不出是一群应该成为战士的人。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能抑制这种剧毒,”梅尔登说,“但它的确有这种效果。记住,诅咒黑刃上的毒不是天然毒素,你不能用嘴把它吸出来。”
塔曼尼用手按着腰部,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就如同荆棘在他的皮肤下爬行,每时每刻都在向他全身各处蔓延,要将他的每一寸身体撕裂。他能感觉到毒液在身体中流动。光明啊,这可真疼。
在附近不远处,红手队正在凯姆林的街道上奋死拼杀,努力想要接近王宫。他们从南城门杀进城中,佣兵团则在桑迪普的率领下守卫着西门。
如果城中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残存着人类的抵抗力量,那一定就是王宫。不幸的是,塔曼尼的部队和王宫之间似乎游荡着许多小群兽魔人,他们在赶往王宫的路上会一直撞到这些怪物。
当然,在到达王宫前,塔曼尼不可能确实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还存留有抵抗力量。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率领这支部队一直向王宫冲杀,无法顾及自己的身后。任何一支兽魔人的小队都有可能截断他们的退路,把他们困在城中。但现在,他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需要找到王宫中的抵抗部队。如果那里真的还有人在抵抗的话。然后,他将以那里为基地,进一步深入凯姆林内部,取得存放在城中的龙。
空气中充斥着烟火和鲜血的气味。在短暂的战斗间歇中,红手队员们将兽魔人的尸体堆在街道右侧,清理出通行的道路。
凯姆林这个区域也有许多难民,不过和城门附近洪水般的人潮相比,人数已经减少许多。当塔曼尼和红手队终于控制住通往王宫的大道时,才有一些人从黑暗中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这些难民已经不再要求红手队保护他们的财产和房屋,他们只是在喜悦地啜泣着,因为终于看到还有人类的军队在与暗影生物作战。塔曼尼命令玛德芬护送这些人沿红手队打通的通道逃往城外。
随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王宫。在黑夜之中,高高矗立于山丘上的王宫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凯姆林大部分已经陷入火海,王宫中却看不到半点火光,白色的王宫围墙在烟尘缭绕的夜色中仿佛一道幻影。没有被点燃,就意味着那里还有人在守卫,难道不是吗?那里难道不是兽魔人首要的攻击目标?
塔曼尼派遣斥候前往那里进行探查,同时命令部下进行短暂的休息。
梅尔登已经给塔曼尼敷好药膏,重新系好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