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残破的路上(第4/7页)
麦特皱起眉。如果图昂终于决定要完成这个该死的婚姻,难道她不能找一个没人的时候吗?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在许多人面前说出了誓言,包括两仪师在内。这意味着麦特已经完了。两仪师很善于隐藏秘密,除非这些秘密会让麦特感到困窘,为他造成麻烦。所以麦特能够确定的是,这个讯息在一天时间里就会传遍整个营地,以及沿途的三个村子。他在许多许多里外的好妈妈现在或许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我不会放弃赌博的,”麦特嘟囔着,“也不会戒酒。”
“我想,这两件事你已经跟我说过,”塔曼尼说,“差不多有三四次了。我猜,如果我在晚上把头探进你的帐篷里,也许会听到你在睡梦里嘟囔:‘该死的,我还是要赌钱!该死的,赌钱和喝酒!我的该死的酒在哪里?有人想要赌一把吗?’”他在说这些话时,脸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只要你了解他,就会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笑意。
“我只想确保每一个人都知道。”麦特说,“我不想有人会以为我变软弱了,只是因为……你知道的。”
塔曼尼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你不会因为结婚而变软弱的,麦特。一些伟大的统帅都会结婚,比如达弗朗·巴歇尔,还有罗代尔·伊图拉德。不,你不会因为结婚而变软弱的。”
麦特用力点点头。这话好歹还算合他的意。
“但你可能会变得无聊。”塔曼尼又说道。
“好吧,那就这样吧。”麦特宣布道,“我们找到下一个村子时,要在那里的酒馆玩一把骰子。你和我一起玩。”
塔曼尼面露苦色:“这种山里的村子会有三等葡萄酒吗?行行好,麦特。下次你就要让我喝啤酒了。”
“别跟我争。”麦特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听到某些熟悉的声音。有一对招风耳和一张小丑脸的奥佛尔正骑在疾风的背上,和诺奥闲聊着。诺奥的胯下是一匹干瘦的骟马。那个同样瘦骨嶙峋的老者正在向说话的奥佛尔赞许地点着头。小男孩显得出奇地严肃。毫无疑问,他正在解说如何潜入根结之塔的一套新理论。
“哦,看啊,”塔曼尼说,“万宁来了。”
麦特转过头,看到一人一骑正沿着前方的石子路面向他们跑过来。万宁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可思议,就像是一颗熟透的瓜黏在马背上,只有两条胖腿叉在马的身侧。不过,这家伙的确也是个骑马好手。
“那是萨德伦山。”万宁一边跑过来,一边高声说道,同时还擦抹着秃头上的汗水。“村子就在前面,它在地图上的名字是辛德泰普。”然后,他很不情愿地承认:“这些该死的地图可真棒。”
麦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在怀疑,他们在最后战争到来前能不能走出这片山地了。“太好了,我们可以……”
“一个村子?”一个女性的声音问道。
麦特叹了口气,转过身。三个女人催赶着坐骑强行走到队伍前面。塔曼尼不情愿地一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止前进。三位两仪师已经把可怜的万宁挤到一旁,圆胖的盗马贼坐在马鞍里,仿佛宁可在偷马时被捉住,也不愿承受两仪师的目光。当然,如果他被捉住,难免是会被处死的。
裘丽恩走在这三个人的最前面。麦特曾经认为这个身材苗条、有双楚楚动人褐色大眼的女人很漂亮,但那副光洁无瑕的两仪师面容时刻都在向他发出警告。不,现在他可不敢用看待女人的眼光看这位两仪师了,这只会让他落入这位两仪师的手心里,成为任她驱使的傀儡。裘丽恩已经提出暗示,她想要麦特做她的护法!
她还在因为曾经被他打过而恼恨吗?当然,她不会用至上力伤害他,即使他没有那枚狐狸头徽章。两仪师都发过誓,不会用至上力进行杀戮,除非在极为特殊的情况里。但麦特不是傻瓜,他早就注意到,两仪师的誓言完全没有阻止她们使用刀子。
跟在裘丽恩身后的是黄宗的爱德西娜和红宗的苔丝琳。爱德西娜看起来很讨人喜欢,除了那张两仪师的无瑕面孔。而苔丝琳看起来则很像是随时要打过来的一根棒子。这名伊利安女人面孔棱角分明,身上也是瘦骨嶙峋,就好像一只活了太久的老猫。不过在麦特看来,她似乎有一颗清醒的头脑,有时甚至会向麦特表示出一些尊敬。红宗的敬意,这种事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