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因缘的闪烁(第23/40页)
“但……”
“够了,娜瑞文,”嘉德琳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关于这里的一切事情,你可以和珂瓦拉进行交接。”那位黑发两仪师从眼角瞥了一下和她同宗派的姐妹。“我想,你可以和我同行,塔娜,一艘渔船可以承载两个人。”塔娜微微低下头,她可能是在表达谢意。
她们之间的交谈看来是结束了。两名红宗两仪师拢起斗篷,向房间后面走去。娜瑞文气恼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然后将注意力转向盖温,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面具。
“你有关于我妹妹的讯息吗?”盖温抢在她前面说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这个女人真是累了,她眨眨眼,盖温几乎能看出她正在杜撰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答案。
正走向内室门口的塔娜停下脚步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伊兰的时候,她正和那些叛逆在一起。”房里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她。“不过你妹妹不会因此而受到惩罚。”她的声音保持着波澜不惊,“所以你不必为她担心。见习生不能选择服从哪位姐妹,我可以向你保证,按照法律,她不会遭受无法恢复的伤害。”她仿佛完全察觉不到嘉德琳寒冰一般的瞪视和娜瑞文大睁的双眼。
“你早就应该告诉我的。”盖温气愤地说。没有人能对两仪师无礼,至少没有人能有第二次这样做的机会,但盖温已经不在乎了。另外那两名两仪师是吃惊塔娜的回答,还是吃惊塔娜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他?
“你所说的‘无法恢复的伤害’是什么意思?”
那名黄发两仪师发出一阵笑声:“如果她错得太厉害,我很难向你承诺她不会被抽上几鞭子。伊兰是一名见习生,不是两仪师,即使她在姐妹的诱导下迷途过远,这也能保护她免受巨大的伤害。而且,你以前从没问过关于伊兰的事。不过她现在不需要救援,不论你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她和两仪师在一起。现在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我还要去补一下睡眠,你可以去和娜瑞文谈谈了。”
嘉德琳看着她离开前厅,连睫毛也没动一下,就像一块寒冰,只有眼里还闪烁着狩猎山猫一样的光芒。然后,她飞快地走出房间,斗篷随着她的步伐在背后如同波浪般飘起。
“塔娜是对的。”内室的门一关上,娜瑞文就说道。这名小个子女人也许不像她的两名红宗姐妹那样擅于保持两仪师的镇定与神秘,但她在这方面还是有很强的能力。“伊兰已经紧紧地和白塔联系在一起,不管你怎么说,你也是一样,安多的历史已经让你们无法摆脱白塔。”
“青年军全都和白塔联系在一起,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两仪师娜瑞文。”雷加单膝跪下,庄重地行了个屈膝礼。娜瑞文的目光则始终没有离开盖温。
盖温闭上眼睛,他努力阻止自己用手掌去揉眼睛。青年军已经被绑在白塔上,没有人会忘记他们为白塔而战,成功地阻止一名被篡权的玉座得到援救。不管是对是错,这件事会一直跟着他们进入坟墓。他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而且还有着他自己的秘密。在所有那些流血的战斗之后,他却成为那个放走史汪的人。但更重要的是,伊兰已经把他绑在白塔上,还有艾雯。他不知道哪一个结绑得更紧,是他对妹妹的爱,还是他心中的爱。但他知道,伊兰、艾雯和白塔,放弃其中一个就等同放弃全部。只要他还在呼吸,他就无法放弃伊兰和艾雯。
“我答应你,会尽力而为。”盖温疲惫地说,“爱莉达想让我做什么?”
凯姆林上方的天空相当清澈,太阳如同淡金色的圆球般,正逐渐靠近天空的最高处,在白雪覆盖的原野上洒下一片明亮的光毯,但无法让人感觉任何热量。达弗朗·巴歇尔知道,这里的气温比起他的故乡沙戴亚的冬天要暖和多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能披上这件貂皮衬里的新斗篷。他呼出的气息在胡子上留下许多白霜,比岁月留在他胡子上的白点还要多。他正站在凯姆林以北三里远的一座高地上,周围都是叶片落尽的枯树,地上的积雪深至脚踝。他将一只镶金的长望远镜举到眼前,观察着下方南边大约一里外人群的活动。疾速在他身后不耐烦地用鼻子拱着他的肩膀,但他并不理睬自己的枣红色坐骑。疾速不喜欢站在原地不动,但有时候,静立在原地是有必要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