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审问者(第4/5页)
“遭遇烧毁的两仪师极为稀少,艾玲达,而被静断的就更少了。”
“烧毁”是指因为意外事故而导致导引能力丧失,而静断是经过审问和宣判后的刑罚。实际上,艾雯体会不出二者的区别,这就好像是说两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方式,是自己绊倒,还是被别人推下来的。大多数两仪师认为它们是一样的,除非是向初阶生和见习生授课的时候。实际上,对此还有第三个的称谓——用在男人身上的“驯御”,这是阻止他们因为阳极力而疯狂的惟一办法。只有兰德例外,白塔没有胆量驯御他。
毫无疑问,奈妮薇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正是模仿两仪师的腔调。艾雯知道,她是在学雪瑞安讲课时的样子,双手叉腰,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这样简单,只要你认真听讲就能明白。
“要知道,静断不是一门能够随意研究的学问,”奈妮薇继续说道,“一般认为它是不可能挽回的。女人的导引能力被移除之后,将无法恢复,这就像一只被砍断的手不可能利用至上力的治疗让它重长出来。”至少,历史上还没有过被静断后得到治愈的记录,虽然确实有人进行过这样的尝试。奈妮薇所说的基本上是正确的,但一直有褐宗两仪师在对此进行研究,如果有机会,她们会研究一切事物。也有黄宗两仪师在研究静断的治疗问题,她们是最好的治疗者,治愈一切伤病是她们的永恒目标,但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效。“我们对于静断的后果知之甚少,只除了一个严酷的事实——接受静断的女人很少有活过一两年的,她们好像丧失了生存的欲望,她们放弃了一切。正如我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异常不快的课题。”
艾玲达不安地耸动了一下身体,“我只是觉得她的样子变了。”她小声地说。
艾雯觉得自己的见识并不比艾玲达多。她决定去问问沐瑞,如果艾玲达不在,沐瑞会不会还是将她视作两仪师。艾雯觉得她们三个女孩子谎称自己是两仪师也许会有些帮助,但也会给她们带来许多困扰。
“让我们先看看吉尔雅会不会也重复同样的故事吧。”艾雯必须努力强迫自己,才能解开这个暗之友身上的风之力束缚。
一定是因为用一个姿势站了这么久,吉尔雅身体已经僵硬了,但她还是动作平缓地将脸转向了她们,从额头渗出的汗水并不能削弱她外表的尊严,粗劣的褐色狱服也无法掩去她自信的神情。她是一个英俊的女人,没有岁月痕迹的面容带着长者的气度,让人有一种可以安心依靠的感觉,但嵌在脸上的那双黑眼睛却像鹰眼一样锐利。她在向她们微笑,笑容却绝对没有进入那双眼睛:“光明照耀你们,愿造物主之手庇护你们。”
“我不应该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奈妮薇的声音和缓而平静,辫子却甩过肩头,辫梢攥在手里。她只有在恼怒和不安的时候才会这样做,艾雯不觉得她正处在不安中,吉尔雅看样子不能让奈妮薇像艾雯一样起鸡皮疙瘩。
“我为我的罪行而忏悔,”吉尔雅的声音流畅动听,“真龙已经转生,他掌握了凯兰铎。预言得到实现,暗帝必将毁败。现在,我已经能够了解这些了。我的忏悔是真实的,没有人能在暗影之中走出这么远,仍然不回到光明之中的。”
奈妮薇的脸随着这番话而变得阴沉,艾雯相信,现在她的怒火已经足以让她有能力导引了,而她导引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很可能是掐死吉尔雅。艾雯当然不相信吉尔雅的忏悔之心会比奈妮薇更多,不过这个女人提供的资讯有可能是真的。吉尔雅善于用一颗冰冷的心判断局势,随时倒向她认为会胜利的一方,或者,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希望能被同伙救走。
谎言是不可能从一位两仪师的嘴里说出的,即使是一个已经配不上这个名号的人也不可能直接说谎。当一个人手握誓言之杖立下三誓的时候,这种约束就形成了,但黑宗两仪师向暗帝立下的誓言似乎切断了三誓的约束。
不管怎样,玉座猊下派遣她们追捕黑宗两仪师,追捕莉亚薰和其她十二个在白塔犯下谋杀罪行又逃出白塔的暗黑之友,而她们三个现在能找到的行动资讯只有这两个囚犯能说出的、或者是愿意说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