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伴(第3/7页)
博瑞克说,“这座城市里没有公共设施吗?”
苏力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公共?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谁会修建它们、打扫它们,为什么有人要找这麻烦呢?”
博瑞克说,“不想这个了。只是有些事情很难能让人习惯。”
当他们走入从码头到城市的人流,博瑞克吃惊于在这见到了各种民族,听到了各地的语言,看到了各式时尚的服装。这不像任何他以前见到过的或设想的。身着沙漠中服装的妇女走过身边,从头到脚罩在蓝色或棕色的长袍下,只能看到她们的眼睛,几步之外,一群来自牧草丰茂的平原上的猎人正在检查他们的货物,赤裸的油亮的身体只简单的穿着一条短裤,但他们虚荣的戴着铜制的手镯、项圈和耳环还有他们精选的武器。民族的禁忌标记在脸上,庙宇的信仰体现在身穿的长袍上。皮肤黑如咖啡的妇女走过身边,从腋下到膝盖裹着明亮色调的服装,戴着与服装相配的圆锥形帽子。后背上的婴孩睁大一双的眼睛,好像在警惕着什么。街头上的一群孩子,每一个都有可描述的特征,正全力追赶一只在人群的双腿间逃窜的小狗。博瑞克笑道,“这条狗好像在逃命似的。”
苏力耸了下肩,“它是。这条街的孩子都很饿。”
博瑞克无法全部接受这些。这里有太多新的东西让他领会。他及目之处,上百人在行走,朝着各个方向,有人闲逛,有人疾行,聚集成他们周围的人群。而比起拥挤的人群和杂乱的讲话更多感受到的是气味。久未洗澡的体臭、昂贵的香水、人的粪便、饭菜的香味、外国的香料味、牲口的臊味充斥着他的鼻腔。街道上挤满了人,每一步只有移动很短的距离。博瑞克感到了大衣里的两个钱袋的重量,那是他放置钱袋最安全的地方。每一个扒手必须放低手臂才可以伸进博瑞克的衬衫,他们不会喜欢这样做。博瑞克感到他的感官受到了挑战,他需要休息。
他们来到一家门脸开放的酒屋前,王子叫男孩和他一起进屋。屋里相对要暗些,他们只看到两个人坐在墙角的桌子边低声交谈,除此之外店中是空的。博瑞克叫了杯苦啤酒又给男孩叫了杯低度啤酒。他从船长给的较轻的钱袋中负了钱,希望衬衫上的另一个钱袋能不被人发现。啤酒的口感一般,但还是让很久没喝到酒的博瑞克感到高兴。
“快让开!”
一阵零乱的马蹄声引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之后是噼啪的皮鞭声和更多的惊呼。博瑞克和苏力转头去看大街上发生什么忙乱的事情。酒屋的门前呈现了一幅前所未见的情景。两匹骏马嘶叫着被它们身后战车上的车手拽停。
停车的原因是街中间站着名高大的男人。在车手后面的乘客叫道,“傻瓜!白痴!快滚开!”
街中的男人走向马车,抓住了两匹马的缰绳。他将牙咬得咯咯作响,把两匹骏马向回推动。车夫用皮鞭抽击一匹马的耳后,大声吆喝。但两匹马服从了命令却拒绝向前,反而向后退却。战车在车手的诅咒和抗议中倒退,车上的乘客被吓呆了。车手再次甩动他的皮鞭,然后马前的那个男人说道,“要是再甩一次你的鞭子,你就在一生中干下了最后一件蠢事。”
“太棒了,”
博瑞克评价道,“我很想知道我们的大个子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大个子朋友”从外表看是名佣兵,一身绿色的大衣和裤子外罩着皮甲。头上是一顶破旧的头盔,上面满是拚斗中留下凹痕需要修朴和打磨,后背上背着把皮质的剑鞘,看样子是把一手半剑(half-and-a-half)或是把宽刃剑。在他的两侧,皮带上挂着两柄长匕首。
车上的那名乘客将挡路的男子的行为视作对自己的侮辱。他身上只穿了条白色的短裙和一个奇特的武装带——两条皮带从他的肩膀后伸出在胸前交叉成X型。战车上的一边像船桅一样竖立着数根标枪,他可以随手取得。同样这里也挂着一张弓。他脸色通红的叫道,“快滚,白痴!”
苏力低声对博瑞克说,“车上的人是个真血的凯许人。而且他还是皇家战车队的一员。因此他为女王当差。拦车的那人不是有过人的胆量就是个十足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