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5/6页)
书院众学生:“……”好像是很有道理。
谭振兴又说,“以圣人贤者自居,我父亲为人低调,从不敢以贤者自居,更别说圣人了,江老太爷如果这篇文章暗指我父亲,那就是在颠倒黑白了。”
众学生:“……”这话非常有道理。谭老爷名声大振,靠的是其渊博的学识,良好的修养,高尚的品德,和祖宗没什么关系。
“不说江家了,昨日你们老师布置了什么课业,我们探讨探讨啊。”谭振兴招呼众人往酒楼去。
“好。”
他们去了酒楼,谭振业落后两步转去了平安书铺,书铺的匾额仍如从前,徐冬山坐在里边抄书,还有其他抄书的人,价格便宜,买的人多,库房和内室堆着的已经卖完了,谭振业问,“今日不打铁?”各条巷子住满了人,老人们的子孙也搬了回来,不用徐冬山帮忙挑水,他除了打铁就待在书铺,好像清闲了很多。
“天气热了没人来,要等秋凉了。”说话间,徐冬山搁笔给谭振业倒茶,谭振业制止他,“你忙你的,我自己来罢。”
谭振业倒了杯茶,扫过铺子抄书的人,在书铺抄书的多是外来读书人,徐冬山给他们钱,不多,连维持生计都不能,毕竟平安书铺的书价便宜,徐冬山自己挣不了什么钱,若是以往,谭振业不会多管闲事,然而谭佩玉的将来系在徐冬山身上,谭振业不得不为他谋划,他知道徐冬山不差钱,他想为徐冬山谋的是比钱更重要的东西,视线逡巡圈,最后落到徐冬山脸上,低声道,“酒楼热闹,好句层出不穷,多引进些文章充实书铺有利无弊,请人去酒楼记下读书人脍炙人口的诗文或词句放在书铺卖,多给他们点银钱,他们也活得轻松些。”
平安街的客栈不贵也不算便宜,住久了寒门学子承受不住,多是十来个挤在同间屋子分担住宿费的,天热不盖被褥还好,待天冷就容易着凉了,多攒些钱,天冷为自己购置床被子也好。徐冬山如果能在读书人里博得个好名声,将来跳出商籍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你也觉得好?”徐冬山道,“每每有外边读书人来,少不得问起酒楼读书人讨论了哪些文章,有何良言美句,我琢磨着找人记下,方便读书人学习。”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谭振业有些惊讶,父亲总说他心思没用在正道上,他的确是抱有私心的,不成想徐冬山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他阴阴盯着徐冬山,看得徐冬山好笑,“莫拿你这眼神看我,上次我胆战心惊了整夜,我毕竟算半个商户,有些是骨子里的习性,变不了的。”
其实徐家以前不是商户,是工籍,是从徐冬山祖父购置铁匠铺沦为商户的,他父亲自幼身体不好,祖父担心他打铁身体吃不消,在父亲年幼时就购置了两间铺子,将户籍落成了商籍,希望父亲改行做其他,奈何父亲在打铁方面颇有天赋,舍不得祖传手艺,祖父教了父亲,但不让父亲碰,为了宽祖父的心,父亲踏踏实实做了几年生意,待祖父离世,他才认真打铁,而那时,徐家已经是商籍了,工籍沦为商籍容易,商籍想跳出来就难。
“还计较我上回态度不好,忽然听说你有十几间铺子,换谁都会以为你出身大户,忍辱负重罢了……”人心险恶,纵然他们所见所遇都为美好,谭振业骨子里却是个疑心重的,这点和谭振兴很像,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两人都是往坏处想。
“我与你计较作甚,你也是为佩玉好,相反,她有你们这群弟弟,我为她开心。”提到谭佩玉,徐冬山目光柔和许多,谭振业抿唇,“你知道就好,将来待我长姐好点,你若欺负她,追到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徐冬山:“……”他毫不怀疑谭振业说的实话,几个小舅子里,谭振业性格最圆滑阴沉,若非有谭盛礼压着,谭家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徐冬山不得不提醒他,“谭叔为人正直,你日后遇到事多为他想想。”
谭振业没说话,徐冬山叹了口气,转而说起其他,“酒楼里,他们聊到激动时难免语速快,而且词句多,还得麻烦你们做个示范……”酒楼里探讨学问的人多,良言不胜枚举,记录的人恐怕应接不暇,谭振业他们做个示范,后边的人就知道哪些记下,哪些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