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第18/20页)

阿尔波特任自己的下巴往下掉,“为什么?”他问。

“因为,呃,一种公民的责任感,我们觉得由巫师来做出好的榜样是极为重——咳!”

巫师绝望地拼命拍打着胡子上的火苗。阿尔波特放低法杖,缓缓地依次打量着这些巫师。他们在他的目光下闪躲腾挪,像大风里的小草。

“还有其他人想表现表现公民的责任感吗?”他问,“良好的邻里关系!有人没有?”他挺直了身体,“你们这群没骨气的烂蛆!我建大学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机会把该死的割草机借给邻居!有力量不用,那力量还有什么用?有人胆敢不对你毕恭毕敬,你就别留下他那该死的酒馆,让他连烤栗子的地方都没有,明白?”

巫师中间升起一声轻柔的叹息。他们悲伤地望着灵思风手里的蛤蟆。遥想青春年少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在破鼓酒家学会的烂醉如泥的技艺。当然,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但就在明天晚上,商人行会的年度刀叉晚宴就会在破鼓酒家举办,每个八级巫师都收到了优惠券;到时候会有烤天鹅肉,两种蛋糕,还会为了“我们可敬的,不,尊贵的客人”干上许多许多杯,直到大学仆人带着手推车出现为止。

阿尔波特趾高气扬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偶尔拿他的法杖戳戳谁的大肚皮。他的心在手舞足蹈、引吭高歌。再回到死神那儿?绝不!这才是权力,是生活;他要挑战那个骨头脸,往他空荡荡的眼窝里吐唾沫。

“以葛礼森的冒烟镜的名义,这地方一定要有些变化!”

研究过历史的几个巫师很不自在地点了点头。事情会回到过去的模样:石头地板,黑灯瞎火的时候就起床,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喝酒,还要记住所有东西真正的名字,直到你的脑袋咯吱咯吱叫起来。

“那个人在干什么!”

一个巫师心神恍惚中摸出了烟袋,阿尔波特的声音让一支刚卷了一半的香烟从颤抖的手指间落到地上。香烟弹了几下,所有巫师都用渴望的目光追随着它的滚动,直到阿尔波特潇洒地上前一步,把它踩了个稀烂。

阿尔波特猛一转身,被他任命为半官方助手的灵思风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差点一头撞上去。

“你!灵思什么!你抽烟吗?”

“不,先生!坏习惯!”灵思风躲开了上级们的视线——他突然意识到刚刚给自己制造了几个一辈子的敌人。当然,这个所谓一辈子很可能不会很长,但这对他也算不上什么安慰。

“很好!拿着我的法杖。现在,你们这些退步的可怜虫,这一切必须停止,听见了?明天的第一件事,黎明起床,绕着院子跑三圈,再回这儿来做体操!膳食平衡!学习!锻炼!还有那只该死的猴子要进马戏团,头一件事!”

“对——头!”

几个年纪大些的巫师闭上了眼睛。

“不过首先,”阿尔波特压低嗓门,“你们要为我举行阿示克恩提。”

他补充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了断。”

小亡大步走过金字塔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伊莎贝尔快步跟了上去。剑上微弱的光芒照出了好些恶心的玩意儿——和特索托人崇拜的有些东西相比,鳄鱼神奥夫勒简直可以上化妆品广告。一路上的壁龛里,各式各样的雕塑活像是拿上帝用剩的所有下脚料弄出来的。

“为什么把它们放在这儿?”伊莎贝尔耳语道。

“特索托的祭司说,等金字塔封闭以后,它们就会活过来,在走道里巡逻,保护国王的身体不受盗墓人的伤害。”

“多么可怕的迷信。”

“谁说是迷信了?”小亡心不在焉地说。

“它们真会活过来?”

“我只是说当特索托人对一个地方下咒的时候,他们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亡转过一个弯,有那么一秒钟,他消失在伊莎贝尔的视线之外,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赶紧冲过黑暗,一头撞到他背上。小亡正在检查一只狗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