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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尼安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着她。当她认出剑上的利亚纹饰时,他就猜测她并非只是平民。也许现在他能找到她被绑架的原因了。
“我的祖先是肯恩国王,在一百年前,巴克哈纳取得政权前,曾经统治过整个卡拉洪。我是……嗯,我想你可以说我是个公主,前朝的公主。”这个愚蠢的说法让她不禁失笑,而曼尼安也报以微笑。“现在我父亲是管理肯恩内政的议会长老,卡拉洪的统治者才是国王,但卡拉洪是个开明的国家,因此国王很少干预肯恩的管辖。他的儿子帕兰斯一直很喜欢我,他打算娶我这也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我……我想,敌军可能会想藉此来要挟他。”
曼尼安冷静地点头,旋即闪过一个想法。帕兰斯并非卡拉洪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除非,除非巴力诺遭遇不测。如果他们对巴力诺的存在有所顾忌,怎么会浪费时间对小儿子施压?他再次想起雪若对卡拉洪王子回国之事一无所悉,这应该是好几天前发生的事,而且应该是全国民众都会知道的大事才对。
“雪若,我睡了多久?”他忧心忡忡地问道。
“将近一整天,”她应道,“他们昨天早上把我们从摩米顿河拉上来时,你已经累瘫了,我想,你应该好好睡一觉。你已经给了我们你的忠告……”
曼尼安气急地大喊:“又少了二十四小时!如果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这个城市早就沦陷了!雪若,你父亲和议会!我必须跟他们谈一谈!”她的迟疑让他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臂,“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照我说的做。议会在哪里?赶快带我去找他们!”
不待女孩带路,他直接抓着女孩的手臂来到门外的长廊。他们匆匆穿过空旷的屋子,走出门口来到户外宽敞的草坪上,一路小跑着躲避不停飘落的晨雨。建筑物外的走道棚顶让他们得以片刻喘息,在前往议会厅的途中,雪若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曼尼安的回答避重就轻,不愿意说出亚拉侬和沙娜拉之剑的事。他觉得他可以信任这个女孩,但是亚拉侬的警告言犹在耳,绝不能将沙娜拉之剑背后的故事告诉帕瑞诺之行以外的任何人。因此他对她隐瞒了这一部分事实,而是告诉她,他是受巴力诺之托,前来助他抗敌的。雪若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让他觉得说谎骗她很有罪恶感。不过亚拉侬也从未将事实真相全盘托出,也许他知道的根本比他所想的要少。
他们抵达议会厅,这栋古老的建筑主体由石头堆砌而成,周边环绕着风化的石柱,拱形窗户上饰以金属网格。悠闲地站在入口旁的警卫什么都没问,直接放行,他们穿过挑高的长廊,走上回旋梯,靴子急匆匆踩在石地上的声音不断在梯间回荡。议会的会客室位于四楼,他们来到会客室木门外时,雪若建议由她先去通知她的父亲和其他议员。尽管不情愿,高地人还是同意等候。她进去后,曼尼安静静地在走廊上站着,听着里面急切的低语声,伴随雨点打在窗上的滴答声,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曼尼安的思绪暂时迷失在老建筑的平静里,他想起各奔东西的伙伴们,从帕瑞诺一别后不知道有什么遭遇。也许他们不会再聚首,再经历一次之前那样充满恐惧的日子,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们临危不惧的过人勇气和牺牲自我的无私大爱。一想到他们一路过关斩将,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就连赶鸭子上架的弗利克都展现出坚定不移和英勇不屈的气节,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的老友谢伊如今境况如何呢?想到他失踪的同伴,曼尼安摇了摇头。他尤为想念谢伊身上特有的沉着冷静与坚定信念。谷地人似乎一点不在意外界的物是人非、斗转星移,也意识不到硝烟散去的战争终将被渐渐遗忘。谢伊相信一个人可以背弃过去,建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未来与过去密不可分,它们之间用血泪谱写的紧密联系永远不可能被割断。从某种角度来说,谢伊就像是过去的一个缩影。相比于对未来的空想,他更愿意相信过去的事实。曼尼安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厅中央,眼神空洞地落在斑驳的石墙上。多么奇怪啊,谢伊和沙娜拉之剑,一个保守分子和一个旧时代产物,如今却是未来的希望、生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