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5/7页)

当天色已经暗到无法判断方向时,派那蒙让大家在一小块空地前停下来,这里的大橡树枝繁叶茂,彼此相连,形成一个天然的屋顶。将奥尔·费恩绑到树上后,其余三人各自生火准备晚餐,等到食物备好,奥尔·费恩也被放下来吃饭。虽然派那蒙并不确定敌人在哪里,但是他觉得生个火还是安全的,晚上不会有人追踪他们。如果他知道帕瑞诺悬崖周边森林的危险性,他应该会坐立难安。但巧合的是,四人刚好是在这片森林与帕瑞诺悬崖天然屏障森林的西向交界处。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人迹罕至,是黑魔君的爪牙们很少去到的地方,也几乎不可能被他人撞见。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一行人又累又饿,就连烦人的地精也难得安静,大口大口地吃着,狡黠的脸靠近火堆取暖,深绿色的双眼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人。谢伊毫无察觉,他专注地想着如何跟派那蒙讲他的身世、他的伙伴们,最重要的是,关于沙娜拉之剑的事。直到晚餐吃完了,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俘虏再次被绑回最近的橡树,在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哀叫之下,便不再塞住他的嘴,然后派那蒙舒适地坐在快要烧完的火堆旁,注意力回到谢伊身上。

“谢伊,是时候告诉我关于那把剑的事了,”他轻快地开场,“不要说谎或有所保留。我保证我会提供协助,但是我们必须互相信任。我已经对你开诚布公,希望你对我也一样。”

因此谢伊便将一切告诉了他。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如此,他也不确定他应该说多少,但是一件接着一件,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全盘托出。他从亚拉侬的出现讲起,随后说到了骷髅使者逼得兄弟俩逃出穴地谷的事情,接着是他们前往利亚的旅途以及与曼尼安的相遇,还有从黑橡林到库海文的逃难之旅,就在那里他遇见了余下的伙伴们。他简单地描述了令他记忆犹新的前往龙牙山脉的那段旅程。最后,他解释了自己掉进克里斯河,并被冲到了瑞柏平原,被地精军队俘虏的原因。派那蒙从头听到尾,没有打断谢伊的话,对他的故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深不可测的凯尔赛特坐在他身旁,粗糙却睿智的脸专注地看着谷地人。奥尔·费恩不安地动来动去,跟其他两人一起听着时,喃喃自语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双眼圆睁,环顾四周,仿佛黑魔君随时会来似的。

“这真是我所听过最不切实际的故事了……”派那蒙最后表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连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但我真的相信你,谢伊。我相信你,因为我亲身跟那个黑翼怪兽在平原对战过,也因为我亲眼见识过精灵石的神奇力量。但是关于那把剑和你是沙娜拉家族失落的传人——我不知道,你自己相信吗?”

“一开始我也不信……”谢伊坦诚说道,“但是现在我动摇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再也无法决定要相信谁或是相信什么。不管怎样,我必须归队,亚拉侬和其他人现在可能已经找到那把剑了,有关我的身世和那把剑的威力,他们可能会有解开这一切谜团的答案。”

奥尔·费恩突然狂笑,像个陷入幻觉的精神病人一般。

“不!不!他们没有拿到!”他尖声喊叫,“不!不!只有我能让你找到那把剑!我能带你去找它!只有我!你可以去找,哈哈哈哈,尽管去找。只有我知道它在哪里!我知道谁拿了那把剑!只有我!”

“我想他可能疯了。”派那蒙嘀咕着,命凯尔赛特把地精的嘴重新塞起来。“明天早上我们再来研究他知道些什么,虽然我很怀疑。但如果他知道有关沙娜拉之剑的任何事,他会告诉我们的,但愿他学聪明点!”

“你觉得他可能知道剑在谁的手里吗?”谢伊认真地问道,“那把剑意义重大,不光是对我们,对四境所有人民而言皆是如此。我们一定要挖出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心怀苍生,真是让我热泪盈眶。”派那蒙轻蔑地嘲讽,“他们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他们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除了他们带着鼓囊囊的钱包孤身赶路,但这种情况也少得很。”他看向谢伊失望的脸,毫不在乎地耸肩,“不过,我对那把剑还是很好奇,所以我还是很乐意帮你。毕竟,你有恩于我,我不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