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ONE 多伦多与本地治里 Toronto and Pondicherry(第29/38页)

这些人没有意识到,保卫上帝应该从内心做起,而不是从外部做起。他们应该对自己生气。因为外在的邪恶是从内心释放出来的。为善而战的战场并不在外面广阔的公共场所,而在每个人心中的那一小块空地。同时,寡妇和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命运十分艰难,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急急忙忙去保护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上帝。

有一次,一个痴呆儿把我从大清真寺里赶了出去。当我到教堂去的时候,神父怒视着我,让我无法感受到耶稣带来的宁静。有时候某位高雅之士会用“嘘”声赶我走,不让我得福。有人用揭露叛逆罪般的压低了的声音急迫地把我的宗教行为告诉我的父母。

好像这样狭小的心胸对上帝有什么好处。

对我来说,宗教关乎我们的尊严,而非堕落。

我不再去无沾成胎圣母马利亚堂做弥撒,而是去天使圣母马利亚堂。星期五做完祷告之后我不再继续留下和教友们在一起。我在人多的时候去庙宇,那时高雅之士们需要分心的事太多,不会挡在上帝和我之间。

26

在散步广场和那几位相遇之后几天,我鼓起勇气,到父亲的办公室去见他。

“父亲?”

“什么事,派西尼。”

“我想要受洗,我还想要一块跪垫。”

我的话影响父亲的速度很慢。他几秒钟以后才从文件上抬起头来。

“一个什么?什么?”

“我想在外面祷告的时候不要把裤子弄脏。我在上一所基督教教会学校,却没有受过基督的真正的洗礼。”

“你为什么想在外面祷告?实际上,你为什么想要祷告呢?”

“因为我爱上帝。”

“啊哈。”他似乎被我的回答吓了一跳,几乎被弄得有些窘。片刻的停顿。我以为他又要给我冰淇淋了。“嗯,小修院只是有一个基督教的名字,有很多不是基督教徒的孩子也在那里上学。你不受洗也同样能好好的毕业。向安拉祷告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但是我想向安拉祷告。我想成为一个基督教徒。”

“你不能两者都是。你只能要不做这个要不做那个。”

“为什么我不能两者都是?”

“它们是不同的宗教!它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他们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声称自己信奉亚伯拉罕。穆斯林说希伯来人和基督教徒的上帝和穆斯林的上帝是一样的。他们都承认大卫、摩西和耶稣是先知。”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派西尼?我们是印度人!”

“基督教徒和穆斯林已经在印度生活了好几个世纪!有人说耶稣就葬在喀什米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眉头紧锁。突然有工作需要他去处理。

“去和母亲说吧。”

她正在读书。

“母亲?”

“什么事,亲爱的。”

“我想要受洗,我还想要一块跪垫。”

“去和父亲说吧。”

“说过了。他让我来和你说。”

“是吗?”她放下书,朝窗外动物园的方向看去。我敢肯定,就在那一刻,父亲一定感到颈背上有一阵凉风吹来。她转身走到书架跟前。“这儿有本书,你会喜欢的。”她已经伸出胳膊去够书了。是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书。这是她惯用的方法。

“我已经读过那本书了,母亲。读过三次了。”

“噢。”她的胳膊停在了左边一本书上。

“柯南·道尔的书我也读过了。”

她的胳膊又转向了右边。“R.K.纳拉扬的书呢?纳拉扬的书你不可能都读过吧?”

“母亲,这些事情对我很重要。”

“《鲁滨孙漂流记》!”

“母亲!”

“但是派西尼!”她说。她坐回椅子上,脸上一副避难就易的表情,这意味着我得抓住关键,进行顽强的斗争。她重新放了一下靠垫。“我和你父亲认为你的宗教热忱有点儿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