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蜘蛛”(第7/8页)
在这种种的念头当中,在他的头脑中,他看见了毒豆子小小的身影。
黑皮从来不跟那只小白老鼠或者那只匆匆跟在他身后、把他的想法画下来的小母老鼠说太多的话。黑皮喜欢实际的人。
但是现在他想:毒豆子也是一个扫夹猎人,就跟我一样!他走在我们的前面,发现危险的想法,给予思考,用语言堵住它们,让它们变得安全起来,然后为我们指引出前进的道路。
我们需要他……现在我们需要他。不然,我们都像是在桶中奔跑的老鼠……
很久以后,在营养老了,嘴边长出了白毛,身上的味道有一点儿古怪的时候,她讲述了这段攀爬的经历,讲述了黑皮如何在她耳边自言自语。被她从捕鼠夹里救出来的黑皮,她说,变得不同了。他的思维好像变慢了,但却变得更加深遂。
最奇怪的一点,她说,是发生在他们到达梁柱以后。在黑皮确定火腿没有大碍以后,他拿起那根曾给营养看过的火柴。
“他在一片旧铁屑上擦亮火柴,”营养说,“拿着燃烧的火柴走向了梁柱的另一头。我可以看见下面混乱的一切,干草架、遍地的干草、乱兜乱转的人群,就像,哈哈,就像一群老鼠……我想只要把火柴扔下去,啊,几秒钟内烟就会弥漫开来,而他们已经锁死了门。等到他们醒悟过来,他们已经被困住了,就像,哈哈,对了,就像桶里的老鼠,而我们却顺着檐槽走了。
“然而他只是站在那儿向下看着,直到火柴熄灭。然后他扔掉了火柴,帮我们架起了火腿,那桩事情再也没有提一个字。我事后问过他,在魔笛手的事情和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以后问过他,他说:‘是啊,桶里的老鼠。’那就是他关于那段经历所说的一切。”
“你到底在糖里放了什么?”基思率先走回暗门的时候问道。
“泻灵。”马利西亚说。
“不是毒药吧?”
“不是,是一种泻药。”
“什么是泻药?”
“就是让你总……想拉。”
“拉什么?”
“没什么,笨蛋。你就是……想拉。我可不怎么想帮你描述。”
“哦,你是说……拉。”
“对。”
“你碰巧带在身上?”
“是啊,当然,在大药箱里。”
“你是说你带那种东西出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事?”
“当然。很可能派得上用场的。”
“怎么会呢?”基思顺着梯子一边往上爬一边问道。
“嗯,假如我们被绑架了呢?假如最后落在海里了呢?假如被海盗抓住了呢?海盗的饮食很单调,可能就是因为那样,他们总是发火。又假如我们逃了出来,游到了一个岛上,岛上除了椰子什么都没有呢?椰子很容易让人结肠子。”
“嗯,不过……不过……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你这么想,为了预防万一,最后什么东西都得带上了!”
“所以包才这么大嘛。”马利西亚边冷静地说着边爬出了暗门,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基思叹了一口气:“你给他们下了多少?”
“很多,但他们只要不吃太多的解药就没事儿。”
“你给了他们什么解药?”
“泻灵。”
“马利西亚,你这人真不怎么样。”
“是吗?你想用真的毒药药他们,那些可以让他们的胃融化掉的东西,你还挺有想象力。”
“嗯,老鼠是我的朋友,有些毒药真会把胃融掉。可是……用毒药当解药……有点儿……”
“那不是毒药,是药,完了以后他们会觉得清爽干净得很。”
“好吧,好吧。可是……当作解药给他们,有一点儿……有一点儿……”
“聪明吧?有叙述技巧吧?”马利西亚说。
“我想是吧。”基思勉强承认说。
马利西亚四下张望着:“你的猫呢?我还以为他跟着我们呢。”
“有时候他就那样走开了,况且他不是我的猫。”
“是啊,你是他的小厮。不过有了一只聪明的猫,小伙子就可以飞黄腾达了,你知道。”
“这话怎么说?”
“当然是说那只穿靴子的猫啦,”马利西亚说,“每个人都知道迪克·利文斯通和他神奇的猫,不是吗?”
“我不知道。”基思说。
“那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