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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长桌上藏着什么。鲁本小心翼翼地揭开灰布。

“是黏土板,”他低声说,“所有的美索不达米亚古黏土板。是莫罗克把它们收走,藏到了这里。”他轻轻卷起灰布,露出一排排黏土板残片。“都在这里,”他说,“也许是费利克斯的命令。”桌上还有费利克斯的日记,十多本日记整整齐齐叠成几摞,每摞四本,每本都和鲁本在藏书室里见过的一模一样。“看看,他放得多么整齐。”

异变的秘密也许能一直追溯到乌鲁克与马里帝国的年代?为什么不呢?

圣血——多年来我们一直这样叫它。

礼物,力量——它有成百上千个名字——但又有何关系?

劳拉沿着北面和东面的书架逡巡,查看架子上的书籍。她来到一扇褪色的黑门前面。

黄铜门钮和其他的门没什么两样,鲁本推开黑门,露出对面另一扇闩紧的门。推门的时候,铰链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北走廊内侧的一间浴室,门的背面是一整面镶着金框的长方形镜子。

“我早该知道。”鲁本说。

二楼西南角一定还有入口,鲁本非常肯定。大宅建成后,第一位费利克斯・尼德克就住在那里。

他找到了,那扇门通往一道壁橱,门后是光秃秃的木板和一排置物架。移开架子相当轻松,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站在南走廊西侧尽头,对面就是主卧室的大门。

他们还有一些小发现。玻璃屋顶的活门下挂着一卷铁索,以便从下面开门。密室各处的台灯都没装灯泡。一部分桌子上装着小水槽,水龙头和下水道一应俱全。工作台和本生灯下方铺设着煤气管道,以当时的标准而言,这间实验室的设备相当不错。

他们很快发现,实验室每个角落都有一道暗门,其中一扇通往另一间浴室,和刚才那个十分相似,最后一扇位于东南角的壁橱里。

“我觉得我大概弄清楚了,”鲁本说,“起初,有人在这里做实验,研究异变的特性,或者说圣血,他们可能有很多种叫法。如果那些生物真能永生,我是说,真正的长生不老,那么想想看,经过数千年炼金术的折磨,现代科学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一定满心期待着伟大的发现。”

“那他们为何停止了实验?”

“可能的原因很多。也许他们把实验室搬到了别的地方,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对不对?而且,显然,他们希望保密。又或许,他们发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为什么这么说?”劳拉问道,“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东西,确切地说,很多很多东西。”

“是吗?我倒是认为,他们从自己或同类身上取来的样品很快就会消失,来不及做太深入的研究。可能他们正是因此而放弃了努力。”

“如果是我,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劳拉说,“我会寻找更好的防腐手段,更先进的技术。我会抓紧时间,在样品消失前尽量深入研究。我觉得他们把总部搬到了别的地方。还记得吗,那个守护者提到过多能祖细胞。这是个复杂的术语,大多数普通人不会知道这样的词。”

“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费利克斯想要这些东西就很自然了。这是他的私人笔记,他的财产,还有那些黏土板,无论它们意味着什么。”

“跟我讲讲,”她恳求,“这些黏土板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走到长桌旁,灰布半垂在桌边,她有些不敢伸手去碰。灰色的残片看起来这么小,这么脆弱,就像风干的面团一样。

鲁本也不想碰,不过他多么希望能有一道强光把它们照亮。他很想弄明白莫罗克是按照什么规律来排列黏土板的。这些东西放在书架上的时候有特定顺序吗?他完全想不出任何规律。

“这是楔形文字,”他说,“最古老的文字之一。我可以找一些样本给你看,书里或者网上。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在伊拉克出土的,那里有世界上最早的城市遗址。”

“原来黏土板这么小,我从来没发现过,”她说,“以前我一直以为它们很大,就像我们的书页一样。”

“我真想离开这里,”鲁本突然说,“我快要喘不过气了,这里阴森森的。”

“呃,我觉得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我们找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真希望我们能确定,最近来过这里的人只有莫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