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牛车问答(第5/6页)
祥仙在热水内浸湿布条,用布条擦拭贞盛的恶疮。 “不要拔掉针……”道满说。 “是。 ” “挤恶疮那般,把里面脓血挤出来擦拭。”
祥仙照道满所说去做,持续擦拭。不久,擦拭完毕。 “觉得如何?”道满问。 不知是否由于挤出旧脓血,恶疮变得更小。 “拿镜子来……”贞盛说。 镜子马上送来。
“唔……”看着镜子,贞盛发出低微赞叹。“恶疮真的缩小了。”
连贞盛本身也大吃一惊。
“明天再继续做。”道满道。 “能治愈吗?” “不知道,这要看明天到底会变得怎样,目前还不能下任何判断。不能
下任何判断……” 据说,道满如此低语后,当天便告别了贞盛宅邸。
六
“结果呢?”晴明问。 “结果……”维时顿了一下才说:“你方才也看过家父贞盛的样子,应
该知道吧?” “恶疮又恢复原状?” “是的。”
贞盛听从道满吩咐,不拔针的睡了。
结果,翌朝——
“痒啊、痒啊……”贞盛边如此说边醒来。 他用手指去搔额上恶疮。 恶疮只一夜便恢复原状,因贞盛在睡眠中用指甲搔痒,又抓破皮肤,脸上和被子都沾满脓血。
而且恶疮竟从插针的狭窄缝隙往外扩展。 白天来看贞盛的道满喃喃自语:“这实在不行了。” “可是,昨天……”维时说。 昨天确实用针制止了恶疮扩展,也因虫而令恶疮缩小。
“总不能整天、整夜、日复一日持续那治疗吧?” 道满的口调隐含事不关己的味道。 重新插针,再一根根含在嘴里念咒。之后再放进虫。 真能整天整夜毫不休息地持续此动作吗?
“连续做三天的话结果会如何?”维时问。
但回答维时的不是道满,而是贞盛的嘴唇。 “没用、没用……不是早说过了……”是与贞盛不同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道满说。 “那当然了。”贞盛的嘴唇道。 “那方式只能做到那种程度。无论持续多久都没用。”道满爽快点头。 “既然如此,又该怎么办?” “吾人不干了。”道满说。 “不干了?”维时问。 “就是吾人不管了。” “不管了?” “是的。接下来去托土御门的晴明吧。” “晴明大人?”
“维时大人,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道满别有含义地笑道。 “都没用。无论阴阳法师还是土御门的安倍晴明,都将束手无措……”
贞盛的嘴唇说着,又咯咯笑道:“还是说,那个晴明能救我吗?能让我解恨吗……”“恨?”维时问。 “维时,这家伙还不肯出去吗?这家伙还死缠住我吗……”贞盛说。 “父亲大人!” “傻子,我只是模仿贞盛的口调而已……” “什么?” “维时,无所谓,把我的头颅整个砍下!”贞盛声音叫道。 “好,砍呀。” “砍! ” “砍! ”
到底谁的声音是谁,已完全分不清。 “去找土御门吧。” 在贞盛嘴唇发出不同声音各说各话时,道满留下这句话消失踪影。
七
“原来发生这种事。”晴明点头。
“是。”维时也颌首,再问晴明:“晴明大人,结果道满大人做的到底是
何事?” “应该是探看状况吧。”晴明道。 “探看状况?” “是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探看什么状况?晴明。”博雅问。 “博雅大人……”
有第三者在场时,晴明对博雅一定用恭敬语气。 “道满大人大概用虫测试附在贞盛大人脸上那东西,到底有多大力量。 ”“试过后,结果如何你?” “这个……” “试过后,他觉得束手无策吗……” “目前还不知道他是否真是束手无策,博雅大人……” “可是,道满大人不是说他束手无策,才请维时大人来找你吗……” “博雅大人,那位道满不是那么容易能猜出用心的人物。” “那,他为何说不干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晴明若有所思地含糊其词。 “只是什么?晴明。” “他应该察觉某事吧。” “察觉什么事?” “这个……”
晴明歪着头,似乎故意避开博雅的追问,视线移至维时。 “维时大人。”
“是。 ”
“您都说完了吗?”晴明问。
“是。 ”
“您有没有察觉其他事?或还没说出的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