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铁圈(第3/8页)
“并非求你,而是求我吧? ”晴明说道。
“没错。说是要借晴明大人的力,设法予以解决。”
“真是很没劲啊。”
“为什么? ”
“因为这是男女之间的事嘛。移情别恋也好,被别的女人情杀也好,局外人都没有必要介入吧? ”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我曾经向为良大人借用来自大唐的笛子,吹奏过……”
“哦。”
“为良大人只让我在他家里吹。因为笛子太好了,一借就吹了七天七夜。每到夜晚,一边在堀川河一带漫步,一边吹笛。”
“哦。”
“有一天晚上。一位美丽的女人悄悄来听笛子。”
“女人? ”
“对。堀川河边停了一辆女用牛车。吹罢笛子,有她的随从之人来叫我。”
据说当博雅走近车子的时候,车里面的人向他打招呼。
“夜夜为这笛声吸引,心想,是什么人在吹奏呢? 就径直来到这里了。我不会说出我的名字,我也不问您的名字。不过,今天晚上的笛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车里的人说完这番话。女用牛车便离去了。
“哎,你没有看见那位女子的脸吗? ”
“没有。她在车里,我们是隔着帘子说话的。”
“那就是没有看见。”
“是的。”
“博雅。你刚才不是说‘美丽的女人’吗? ”
“不,我只是认定她是个美丽的女人。”
“什么嘛。”
“总而言之,因为为良大人的笛子,曾发生过那样的事……”
“不过……”
“对于处于同样景况的圣上,你不也曾出手相助吗? ”
“他是另当别论的。因为他要是死掉,什么麻烦的仪式呀之类的,得忙个不亦乐乎吧。”
“嘿! 晴明,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不可把圣上称为‘他’。”
“别发火嘛,博雅。而且,因为当时圣上的对手,已经是个死者。”
“这次不是死者,那么……”
“没错,如果保住为良大人的性命,女方便性命堪虞了。”
“为什么? ”
“女方是个企图变成鬼的人。如果活着不能达成愿望,可能不惜一死呢。那样的话,情况就更加严重了。对我来说,为良大人的性命也好,德子小姐的性命也好,都是一样的性命,并没有什么区别。”
“心性一旦迷失,就很难回头了。虽然可悲,但能否让德子小姐明白这道理? ”
“——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 ”
“这一点她本人应该是明白的吧。数日、数十日、数个月,每日每夜,她一定也曾试着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是。还是心意难平。正因为心意难平才要变鬼的吧。“”噢……“
“而且。博雅,如果这件事是出于误会,那么解除误会即可。但是,事情并非如此。”
“结果会怎样? ”
“无法挽救。因为鬼已进入了她的心里。要消除邪只鬼,无论如何,最终恐怕必须消除她本人才行。所以,我没有办法。”
“你也做不到吗? ”
“如果仅仅是利害得失的问题,晓之以理,当可解决问题。若是为人妄执,多下功夫也就可以了。但现在,她的心愿事关为良大人的生死啊。”
“是这样啊……”
“你别垂头丧气,好不好? ”
“嗯。”
“总而言之,走一趟吧。熬过今天晚上,总应该是可以的吧。”
“你肯去了? ”
“嗯。”
“不过,今天晚上……”
“你先派人赶往为良大人的家,让他预备大量的白茅。”
“白茅? ”
白茅,也就是稻秸。
“以偶人对付偶人嘛。用白茅做成为良大人的偶人,让德子小姐以为真的是为良大人。这些都预备好就行了。
不过,博雅。要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就好了。“”哦。“
“动身吧。”
“好。”
“走吧。”
“走。”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三
博雅在黑暗中屏息以待。
黑暗被他徐徐吸入,又徐徐呼出。
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偶尔会深深吸入一口气,仿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在藤原为良家,在他的房间里。
稻秸做成的偶人背靠房间后壁而坐。
偶人腹部贴了一张白纸,有墨写的字:藤原为良在它的正对面——偶人为良所靠壁板对面的房间里。是为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