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琵琶之宝玄象为鬼所窃(第5/14页)

“怎么啦?”

晴明问注视着女子的博雅。

“她不是刚才那个女人。”

博雅这么一说,那女子微笑着行了个礼。

接着,女子给晴明的杯子斟满酒。

“是人吗?”

博雅直统统地问道。

他问的是,这女人是否晴明所驱使的式神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要试一下?”

晴明说道。

“试?”

“今天晚上你就金屋藏娇吧……”

“别取笑我啦,无聊!”

博雅回道。

“那就喝酒吧。”

“喝!”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女子再往空杯子里斟酒。

博雅望着她,嘴里嘟嘟哝哝自言自语:

“永远都弄不清楚。”

博雅叹口气。

“什么事弄不清楚?”

“我还在琢磨你屋里究竟有几个真正的人。每次来看见的都是新面孔。”

“咳,你算了吧。”

晴明边答话边向碟子里的烤鱼伸出筷子。

“是香鱼吗?”

“早上有人来卖的时候买的。是鸭川河的香鱼。”

是长得很好、个头颇大的香鱼。

用筷子夹取鼓起的鱼身时,扯开的鱼身中间升腾起一股热气。

侧面的门打开着,看得见院子。

女子退出。

仿佛专等此刻似的,博雅重拾旧话题。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关于咒的问题。”

“你是说……”

晴明边喝酒边说话。

“你就直截了当说好啦。”

“这么说吧,你认为世上最短的咒是怎样的?”

“最短的咒?”

博雅略一思索,说道:

“别让我想来想去的了,晴明,告诉我吧。”

“哦,世上最短的咒,就是‘名’。”

“名?”

“对。”

晴明点点头。

“就像你是晴明、我是博雅这类的‘名’?”

“正是。像山、海、树、草、虫子等,这样的名字也是咒的一种。”

“我不明白。”

“所谓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

“……”

“你知道,名字正是束缚事物根本形貌的一种东西。”

“……”

“假设世上有无法命名的东西,那它就什么也不是了。不妨说是不存在吧。”

“你的话很难懂。”

“以你老兄的名字‘博雅’为例,你和我虽然同样是人,可你是受了‘博雅’这咒所束缚的人,我则是受‘晴明’这咒所束缚的人……”

不过,博雅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了名字,就是我这个人不在世上了吗?”

“不,你还存在。只是博雅消失了。”

“可博雅就是我啊。如果博雅消失了,岂不是我也消失了?”

晴明轻轻摇摇头,既非肯定,也非否定。

“有些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即便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也可用名字来束缚。”

“噢?”

“比方说,男人觉得女人可爱,女人也觉得男人可爱。给这种心情取一个名字,下了咒的话,就叫做‘相恋’……”

“哦。”

虽然点了头,但博雅依然是一脸困惑的神色。

“可是,即使没有‘相恋’这个名字,男人还是觉得女人可爱,女人还是觉得男人可爱吧……”

博雅又加了一句: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晴明随即答道:

“二者又有所不同。”

他呷一口酒。

“还是不明白。”

“那就换个说法吧。”

“嗯。”

“请看院子。”

晴明指指侧门外的庭院。

长着紫藤的庭院。

“有棵紫藤对吧?”

“没错。”

“我给它取了一个‘蜜虫’的名字。”

“取名字?”

“就是给它下了咒。”

“下了咒又怎样?”

“它就痴痴地等待我回来了。”

“你说什么?”

“所以它还有一串迟开的花在等着。”

“这家伙说话莫名其妙。”

博雅仍是无法理解。

“看来还非得用男人女人来说明不可了。”

晴明说着,看看博雅。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博雅有点急了。

“假定有女人迷恋上你了,你通过咒,连天上的月亮都可以给她。”

“怎么给她?”

“你只须手指着月亮说:‘可爱的姑娘,我把月亮送给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