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宗淫祠(第7/9页)

不久,两名士兵消失在暗夜之中。

马,又发出裂耳的嘶叫声。

风,呼呼地增强,暗夜里,棉花叶沙沙作响。

逸势吞口水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之后,你如何处理呢?”空海问道。

“总之,我们先返回长安,把经过一五一十报告出来。再怎么说,也是死了两人——”

“长安方面如何处置呢?”

“翌日,长安派出军队,开始搜查从泥土中现身的那两名士兵,但是毫无所获。到附近的村庄四处打听,是否有人看到类似的士兵,一样毫无所获——”

“棉花田呢?之后的夜晚又如何呢——”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张彦高正面对着空海说。

“然后呢?”

“然后再也没发生任何事。从此棉花田平静无事,棉花也已经收成了。”

“嗯。”

“若非有两名卫士死了,连自己都会觉得那是否只是一场梦呢?如今,也有人这般认为——”

“大致的事情已经明白了。”空海说道。“不过,您今日来此,是否又有何新发展呢?”

“正如您所言。空海和尚——”张彦高露出复杂表情,看着众人。“这事我也向上面报告过了,但上面指示我先去探看情况。不过,因有上次的事端,我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马哈缅都介绍安祭司给我,这回才来这儿商讨。”张彦高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

他以求助的眼光,先投向空海,接着又转向安萨宝。

空海注视着张彦高,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最近,同样的事情又开始了。”张彦高说道。

“何时?”空海问。

“听徐文强说,好像是四日前。”

“喔……”空海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般直点头。

四日前,不正是返回刘宅的佣人,发现精神失常的刘云樵的二日后。

“说不定更早前那声音就开始了,只是这声音再度被听到,是在四日前的夜晚。”张彦高如此说。

“那到底怎么发生的?”空海问。

“是——”

张彦高点头后,又开始娓娓道出徐文强棉花田所发生的事。

从徐文强棉花田的泥土里,爬出两名大汉,是去年八月的事。事情发生后,也就平静无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棉花收成,过冬后,德宗皇帝驾崩于一月二十三日。

被预言因脑中风病倒的皇太子李诵,于三日后的一月二十六日登基。

这期间,徐文强的棉花田埋在积雪底下。徐文强虽然在棉花收成时还曾到过田里,之后几乎就不再踏足。至少,日落后,徐文强连田边也不愿再靠近。

几日前,又听到那声音的,并非徐文强本人。

听到那声音的,是徐文强家中的佣人,苏文阳和崔淑芳这一男一女。

苏文阳、崔淑芳是住在徐文强所拥有的土地内的苏家儿子和崔家女儿。文阳年二十二、淑芳十九岁。

“两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据说是在私通时,听到了那声音。”张彦高说。

文阳和淑芳,大约一年前开始偷偷私通。为避人耳目,一到夜里,就在柴房或外头私会,后来为家人察觉,已决定今年春天结为夫妻。

虽然已经被默许,反而不好意思到柴房私会。倒不是怕人家跑到柴房来偷窥,而是怕大家会因顾虑看到两人而不敢到柴房来,总觉得大家的视线好像都集中在柴房,更加心神不定。

还好,一到三月,虽是夜里也不至于觉得特别寒冷。

因此,就相约在外头。他们约在一到夜里谁都不会来的场所——正是徐文强的棉花田。

两人就在那里私会。

两人也并非完全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虽然,徐文强并未将细节说出来,大致的情形也都说给佣人们听了。

出现两名士兵的地方,仍维持原来模样,但也没留下什么大窟窿。

士兵一出来的同时,土就崩下掩盖起来,只剩下浅浅凹地。对不知情的人来说,除非有人告知此处正是该地,否则没人看得出来。

不过,当然也不是就在该地私会,而是同一片棉花田稍远的另一边。

棉花田里有好些互通的小路,路旁种着一些高大柳树。他们就在柳树下私会。

已经冒出新芽的柳枝,从上头低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