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第5/8页)
“你没事吧?”我问。
“没事,你呢?”
我双耳受伤、肺部疼痛,背上被碎片砸到的地方感到刺痛,但胃不再难受了。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人按下了我体内的开关,突然,“感觉”就消失了。
“空心鬼”蒸发了。
“我没事,”我说,“我没事。”
除了身上有些刮擦的伤,其他人也都好好的。大家蹒跚着聚集成群,对比着伤势,都是些小伤。“这是个奇迹。”艾玛边说边不相信地摇着头。
我们刚意识到四周到处都是钉子、混凝土碎块和尖利的木片,很多木片还因为爆炸的冲击力插到了地里几英寸深的地方,如此看来,这更像个奇迹了。
伊诺克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辆停在附近的车子旁边,车玻璃碎了,车体布满弹痕,看起来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一样。“我们应该死了才对,”他惊叹道,说着把一根手指探进车身上的一个洞里,“为什么我们没有满身洞?”
休说:“你的上衣,老兄。”然后走向伊诺克,从他那件被沙砾覆盖的毛衣背面拔出一根扭曲的钉子。
“还有你的。”伊诺克边说边从休的毛衣里拽出一根锯齿状的长钉。
然后大家都检查了自己的毛衣,每个人的毛衣里都嵌入了本该直接穿透身体的很长的玻璃碎片和金属块儿——但它们没有刺穿我们的身体。我们既刺痒又不合身的异能毛衣不防火也不防水,就像长颈鸸猜的那样。它们是防弹的,救了我们的命。
“我从没梦到过会有一件这么寒碜的衣服救了我的命,”贺瑞斯边说边用手指夹着毛衣的羊毛检查,“我想知道能不能用这种羊毛做一件男士礼服代替它。”
然后梅莉娜出现了,鸽子在她肩膀上,盲兄弟在她身旁。这听起来很难,但凭借他们声呐般的官能,盲兄弟发现了一道用强化混凝土制成的矮墙,刚好在炸弹爆炸的时候把梅莉娜拉到了墙后。如此一来,只剩两个普通女孩儿下落不明了。但随着灰尘沉降下来,她们的房子——或者说房子剩余的部分出现在视野里,姐妹俩的一线生机似乎也变小了。房子的上层垮掉了,塌落在底层,留下的是暴露的横梁和冒着烟的碎瓦、一片只剩下骨架的残骸。
不管怎样,布朗温还是跑过去,大喊着姐妹俩的名字,我麻木地注视着她离开。
“我们本可以帮她们,却没那么做,”艾玛痛苦地说,“我们丢下她们害她们死了。”
“不会有半点改变的,”米勒德说,“她们的死已经被写进了历史,即使我们今天救了她们的命,明天也会有别的事要了她们的命——另一颗炸弹,或者一场车祸。她们是过去的人,不论我们怎么干预,过去总会自动纠错。”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能回到过去杀了婴儿时期的希特勒来阻止战争的发生。”伊诺克说,“历史会自愈,有趣吧?”
“不,”艾玛打断他,“你是个没良心的混蛋,竟然在这种时候谈论杀死婴儿,任何时候都不该说杀婴儿。”
“婴儿时期的希特勒。”伊诺克说,“谈论时光圈理论总比变得歇斯底里好,那样毫无意义。”他眼看着布朗温爬残壁,挖废墟,四处扔瓦砾残片。
她转过身朝我们挥挥胳膊。“这里!”她大叫。
伊诺克摇摇头:“拜托快去把她弄回来吧,我们还要去找伊姆布莱恩呢。”
“这里!”布朗温喊道,这次声音更大了,“我能听见其中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艾玛看着我:“等等,她说什么?”
然后大家都跑过去跟她会合。
我们在一块厚重的天花板碎块下面发现了小女孩儿,它横跨在浴缸上,浴缸损坏了却没完全倒塌,埃斯米畏缩在浴缸里——全身湿漉漉、脏兮兮的,而且惊骇失神——但她活着。浴缸保护了她,就像她姐姐保证过的那样。
布朗温将厚板抬高,艾玛伸手进去把埃斯米拉出来。她抱紧艾玛,一边颤抖一边哭泣。“我姐姐在哪儿?”她说,“山姆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