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桃花面(第18/33页)

鳌公挺了挺背部,面露得色:“当然,静候婉娘入瓮。”

婉娘朝四周看了看,摇头道:“这个清风巷布局原本十分精巧,但经你这么一改,风水全乱了。你先是封了水井,后来又抽干井水,将坎卦于巽卦互换,虽然一时有效,但这个局已经破了。”

鳌公桀桀笑道:“一时有效便可,我本来也没想世代永昌。”

婉娘朝元镇真人瞄了一眼,一本正经道:“我同鳌公不睦,也就算了,但元镇真人死心塌地跟着鳌公,鳌公怎会将他也抓了来?”

鳌公抿嘴冷笑,欲言又止。婉娘突然忍不住笑了:“哎哟,不行了,老四,你这易容术虽然不错,但扮起鳌公来,光是神态、举止、想法都不知道差了多远了。”她咯咯笑个不停,笑得周身的铁链都抖动了起来。

沫儿和文清本来正在警惕地盯着鳌公,防止他突然发难,听了婉娘这话不由一愣。

假扮鳌公的老四一副怄火的表情,摸着脸颊尴尬地笑。沫儿勃然大怒,尖叫道:“老四你这个死骗子!”扑过去朝他的脸上抓去,老四闪身一躲,沫儿只够上他的下巴,竟然将他满把的胡须扯了下来。

文清唯恐沫儿吃亏,忙将他护在身后,皱眉道:“四叔!”

老四摸着下巴的青胡茬子,换上了一贯的恭谦表情,羞愧道:“这是意外……误会了……”

文清急道:“不管怎么说,先赶紧把人都放了吧。”

老四走了两步,看了看被绑着的四人,忽然站定,叩着脑袋自嘲道:“我真是傻了,还以为这个女人手眼通天呢。”粗暴地推开文清:“闭嘴!一边去!”径直走到婉娘身前,挑起她的下巴,竟然用极其悲愤的口气质问道:“我本来不想惹你的,你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

婉娘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柔声道:“这话可冤枉死我了。”

沫儿早已按捺不住,挤过来打掉他的手,道:“你还要不要脸?要不是婉娘,那些案子凭你的能力能破的了?你能够顺利晋升到县尉?”

老四眉毛倒竖,恶狠狠地举起了手,一瞬间,沫儿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连忙缩头。不料老四却软绵绵放下了,喃喃道:“真同我娘骂人一模一样。”

文清急得顿足:“四叔,你先把婉娘放开再说呀。”

老四的脸阴沉下来:“去年秋天,我曾警告过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婉娘,我一直敬重你有胆有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管得太多了。”

沫儿惊叫道:“原来是你送的木魁娃娃?”去年秋季,沫儿在一墙之隔的钱家后园里发现一株幽冥草,婉娘贪财,将它移植闻香榭,后来被人隔墙投过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成熟的木魁果,还有一个布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勿管闲事”四个字。

老四痛心疾首道:“不错,我一直当闻香榭是朋友,着实不想让你们参与此事,所以特意写了纸条提醒,还送了一颗木魁果给你!”

婉娘点头叹道:“我说呢,一直琢磨不透写这个纸条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原来是你写的。如此说来,你老早就谋划着这么一天了,是不是?”

老四双目如电,恨恨道:“去年我利用岳母同钱衡的关系,控制了钱家父子三人,想着只要幽冥草种植成功,加拘上三个生魂,便可功力大增,谁知你和雪儿横插一杠,导致我功亏一篑。”

婉娘不恼不怒,莞尔道:“你将幽冥草种植在我闻香榭的隔壁,不是相中我园中奇花异草的花灵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管你是谁,想占我便宜可不容易,我自然取了来。所以这事儿,原是你打错了主意。”

老四哼了一声,悻悻道:“好吧。这个算我有错在先。但银器王凡的家事,同你什么相干?”

沫儿越听越是心惊,银器王凡偷情休妻,野鸡精惑乱王家,竟然也同老四有关。老四因为香木一事成为捕快,表面上一直同闻香榭交好,是为数不多常出入闻香榭的人物之一,没想到,他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婉娘皱眉看着他,娇嗔道:“老四,你堂堂一个人前光明磊落、英勇神武的捕快,还做出贪人钱财、拘人生魂这种事,可太不该了。”

沫儿不等老四讲话,道:“所以就有了后面的香云阁污蔑闻香榭事件。”老四恼怒闻香榭多事,得知老赖给阿萝治脸心切,便同老赖勾结,用半边娇毒害年轻男女,偷盗官府停尸房热尸,并以此事大肆造谣,说闻香榭用死人尸油熬制胭脂水粉,致使闻香榭一度门可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