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焕颜霜(第19/23页)

婉娘站起来,疑惑道:“怎么?卢大人他……?”

卢夫人的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一把抓住婉娘手臂:“你快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救……”也不顾男女避嫌一说,拉了婉娘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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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卧室,卢占元弓缩在床上,整个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双手捂着腹部来回翻滚,从喉间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呻吟声。间或腹痛轻微一些,他便伸展了身体,双手无力地垂下来;当又一轮腹痛袭来,便继续开始新一轮的翻滚。老仆张库泪流满面,拿个湿毛巾,站在床头不住地给他拭汗,还有几个小厮用手托住床边,以防他翻滚之时落下床来。

卢护“啊”地一声掩住嘴巴,眼圈发红,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婉娘斜她一眼,她自知失态,连忙低头,幸亏卢府众人都未注意。

卢夫人将脸贴在卢占元额上,柔声道:“逸轩,你一定要坚持住。”卢占元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随即抽搐做一团。

婉娘走上去看了看,道:“卢夫人,要将卢大人先扶起来,除去外衣,让金蟾试试。”

卢占元疼得不能伸展,两个小厮上去扶起并帮他除了衣服,卢夫人拉了他的手轻拍着。卢护洗了手,走上前去,将焕颜霜用指甲挑了,细细地涂抹在背部各穴,然后来回搓推。

沫儿伸着脖子观望。卢占元腹部一团漆黑,也不知有什么东西。随着卢护的推拿,焕颜霜的灵气渐渐逼来,腹部的黑色淡了一些。

卢占元疼痛微减,直了直身体,对夫人一笑。旁边人一见起效,个个都面露喜色。

卢护推拿到位,便依婉娘所教,双手分抵心俞穴和肾俞穴。

房间里突然雾蒙蒙的。沫儿揉了揉眼睛,一只磨盘大的癞蛤蟆,蹲坐在卢占元的身后,口里不断地吐出白气,与焕颜霜中的金色精气混合在一起,汇入他的心俞穴和肾俞穴,腹部的黑色渐渐被稀释。

周围静悄悄的,卢占元闭目坐着,不再抽搐。一炷香功夫过去,卢护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拿开了双手,又轻轻在他背上推拿了几下,跳下床来,示意结束了。

卢夫人感激地朝卢护点点头,又满脸紧张地盯着夫君。卢占元一阵猛咳,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浓痰来,摸索着抓住夫人的手,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叫了声“娘子”。

卢夫人喜极而泣,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将卢占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笑着流泪道:“逸轩,你好些了没?饿不饿?”不等卢占元回答,便招呼小丫头,“快去端粥来!”

卢护虽然一脸疲态,却满目笑意,站在旁边痴望着卢占元。婉娘拉了她一把,带了文清沫儿一同出去,站了卧室门口的回廊上。

婉娘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仆妇,低声道:“姐姐,你当日在卢家多天,这么多的人都是认识你的,千万要小心,别被人看出了破绽。特别……不能表现出对卢大人的爱意。”卢护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老仆张库出来,豁着掉了门牙的嘴巴乐呵呵地道:“多谢几位了!我家夫人说先让几位到中堂休息,过会儿她再去拜谢。”领他们重新坐了上座,一个丫头端来了几盘葡萄和苹果。沫儿和文清毫不客气,将葡萄吃了个精光。

过了良久,卢夫人走了进来,满脸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怠慢了。”朝婉娘盈盈一拜,又转向卢护,喜道:“多亏了金蟾姑娘。逸轩好转,刚喝了半碗粥,气色大好。”

婉娘道:“这原是卢大人的福分。”

卢夫人道:“我想留金蟾姑娘在府中住几天,不知婉娘可否愿意?”

婉娘笑道:“不说其他,单凭我同夫人的交情,婉娘也不能不同意。”

卢夫人大喜,连声叫张库。张库捧了一封银子过来,卢夫人道:“借你的丫头,给婉娘带来不便。这个权当是赔谢了。等逸轩好了,我自当专程拜谢。”

婉娘将银子收了,对卢护正色道:“金蟾,你就留在这里帮卢大人推拿。要守规矩,手脚勤快些,可不能像在闻香榭整日懒懒散散的。”卢护点头,跟着一个丫鬟去了。

〔十〕

转眼六日过去,沫儿和文清都很好奇卢护在卢家怎么样了,刚巧今日要到北市购买香料,顺便到卢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