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温迪格(第4/5页)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自己脑子里老是蹦出某些主题和创意的想法感到担心,但随后我就意识到,那只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也是我创作风格的一部分。只要加以约束,不使其泛滥,那么它对一个锐意探索同一主题的作家来说,兴许并不是坏事。
《知更鸟女孩》采用了一般现在时的时态。这是你有意为之的,还是这只是你的写作习惯?
是有意为之的,这本书一开始并不是如此。初稿,甚至在全书已经接近完成的时候,我用的仍是过去时。
但《知更鸟女孩》属于过程式的创作,它带有电影剧本的风格,而剧本通常都是采用的一般现在时。因为那样显得一目了然,非常直接。所以我就觉得这本书也需要给读者带来那种感觉。尤其是米莉安的超能力在情节中需要带有一定的时间性,一般现在时能让读者更有代入感,仿佛与米莉安同呼吸,共命运。
有人说一般现在时更有电影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的确借鉴了电影剧本的创作手法,而且使情节中的每一个片段动作都突出了这种现时的特点。一般现在时帮助我营造了更为紧张的气氛。因为感觉故事正在发生着,一切未成定论,对于这样一个围绕命运展开的故事来说,这似乎非常合适。
你刚才说到过程式的创作,能否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
《知更鸟女孩》……实际上是我写的第六部小说,但之前的五部全都是垃圾,根本不值一提。
问题是我完成不了,总是写着写着就钻进了死胡同。而且更糟的是,我直到碰了一鼻子灰才发现自己进了死胡同,而在那之前已经写了大段大段漫无边际的情节。我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这是一部公路小说,但这只是一种需要即刻消灭的妄想。
不过我总能认清问题的所在,虽然没那么及时。有一天我姐姐写信告诉我说,有一场剧本写作大赛,获胜者可以得到真正编剧一年的辅导,当时说的编剧是斯蒂芬·苏思科,他是Grudge和Red这两部影片的编剧。
他的专长在于改编。我当时想:“嘿,如果我赢了,然后在大编剧的帮助下完成我的《知更鸟女孩》,就能把这部未完的小说写成剧本,然后再还原成小说。”当然,我对剧本创作没多大兴趣,也没有那方面的才华,所以就没抱多大希望。《知更鸟女孩》仍然是一部连题目都没有的半成品,兴许某一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它束之高阁,再不问津。
不过没想到的是,我赢了。
所以我打算用一年时间把这个故事写成剧本。意想不到的是,苏思科的家离我家竟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我们还上过同一所高中,有了这层关系,我们的相处就融洽多了。我发现他的建议总是能说到点子上,他向我提出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建议,我恐怕永远都忘不掉:
勾勒故事大纲。
勾勒故事大纲?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故事岂不是完了?那肯定会扼杀我的想象力啊。当然,这只是自欺欺人。他非常清楚地告诉我说,剧本创作这个行当的核心说白了就是大纲。他让我学着写剧本,并让我学着爱上这一行。
一年后,《知更鸟女孩》的剧本完成了,我又花了点时间把它改成了小说。我严格按照剧本大纲去改写,需要调整的地方就做出些调整,就像根据小说拍摄电影那样。
总共算下来,从剧本到小说,《知更鸟女孩》一共改了八九稿,有些时候易稿基本上就相当于重写了一次。
过程虽然很繁杂,但最终总算成功了,现在我对写小说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嗯,也就是说,勾勒大纲是关键。可你是怎么勾勒大纲的呢?你经常在网络上向人提供写作建议,那么对于如何勾勒一部小说你有什么高招吗?
我的确经常在网站上为人们解答一些疑问,但是想当作家的话,从网站上是看不到什么教条的。我觉得作家应该经常聊一聊自己的工作,而我最常聊的一个话题就是如何列提纲。有些作家是不需要大纲的,我也是这一类。我们在创作之初,故事的大概便了然于胸了,只需适当增添些情节而已。
同样,我也不会按照特定的模式勾勒大纲。每一部作品都需要不同的大纲。我最常用的一个模式就像搭帐篷一样,先栽好桩子,比如一个故事需要五个或十个情节段落,那就是五个或十个桩子,这些桩子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