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第16/16页)
而且当前有一个非常紧要的问题,直接关系到欧阳公子的名誉,几位老成持重的客人都不肯轻易说出来,童舟却是出言无忌,“这个车夫……是自己死在房间里的呢,还是先被杀了才拖到这里来的呢?”
这当然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但直冲冲地说出来未免不大好,幸好狄弦这时候上楼来了,几句闲话岔过去,然后不由分说把童舟拎回房里。
“我热闹还没看够呢!”童舟很不情愿。狄弦屈指敲敲她的脑门,“不动脑筋!不该说的话不要随便说!”
童舟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如果车夫是自己走进房间去的,就说明车夫有问题;如果是先被杀再移进去的,主人家的嫌疑可能最大,所以这个疑问说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别忘了,这帮人是来做大生意的,虽然死人也不是大事,但对他们而言,能不撕破脸就得尽量绷着,懂了吗?”
童舟勉强明白了,她忽然想到点什么,“对了,你刚才走开干吗去了?”
“天机不可泄露,”狄弦一笑,“总之我有了一些很重要的发现,那或许是血妖留下来的痕迹。”
童舟吓了一跳,“真的有血妖吗?”
“真的有,”狄弦严肃地点点头,“而且它一定还会再来吸血。”
“那你知道它藏在哪里吗?”童舟跃跃欲试,“要不要我去把它揪出来?”
“暂时没那个必要,”狄弦说,“好戏才刚刚开场,咱们接着看戏就好了。”
车夫和向钟连续的死亡终于让向烟梧坐不住了。他决定彻底清查一下儿子所住过的这间房间,弄清楚为什么连续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他查得很细,不但找遍了每一处缝隙,连地板都掀开查找了,但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陈年的积灰和干瘪的昆虫尸体之外,什么东西都不能找到。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并无任何特异之处。尽管如此,他还是命令下人把这个房间锁死,禁止任何人进入。
另一个坐不住了的人是欧阳公子的四夫人,先是死了雷貂,又连续出现了两个死人,让她再也无法在这座弥漫着血腥气味的庄园里待下去了。欧阳公子很无奈,只能命令她的贴身女仆陪着她离开山庄,先到附近的山村里借住。
不过,接二连三的事故也并没有干扰到茶会的继续进行,有钱人毕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在车夫死后的第二天夜里,茶会继续着。这回童舟说什么也不想去坐着当木偶了,所以狄弦只能一个人去参观。
但童舟还是睡不着。这两天虽然尽量节省着力气,但身处这样一座危险而诡异的庄园,心绪仍然难免受到阴郁气氛的干扰,引发精神力的波动。白天的时候,她又是靠狄弦的帮助才压制住了一波体内精神力的高涨反噬,到了夜间,忽而想着身边的离奇命案,忽而想到自己悲惨而不确定的命运,更是辗转反侧思绪如潮。
大约到了凌晨艮时之中的时候,她才蒙蒙眬眬有了几分睡意,但还是不能入梦,耳中就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争吵声,听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处传来的。魅的听力一般都比较灵敏,这些声音就像锥子一样,总是往耳膜里钻。她索性起身去看个究竟。
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那里应该是主人和小少爷的睡房。现在主人向烟梧正在地下的茶室里主持着“茶会”,能在楼上发生点状况的,恐怕只有……她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楼去。
果然,她看见了向家的小少爷向希泓,但此刻的向希泓,和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状态都不相同。他就像一只狂躁的野兽,在走廊上不断地撞击着一扇紧闭的木门,两名仆人在一旁试图劝阻他,但明显劝而不得其法。童舟刚一走近,就看见一个仆人满脸都是被指甲抓出来的印痕,而另一个仆人正痛苦地捧着手腕,上面有一个血肉模糊的长长伤口,还能看得见牙印。
“少爷……少爷他发疯了!”两位仆人愁眉苦脸地对童舟说,“半夜三更的,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就冲着这儿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