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影子不会自己行走(第47/84页)

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关系。都是因为你啊。你为什么要爱上骞呢?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要被绑架呢?为什么要放着爸爸的死不管呢?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体刻上这么奇怪的纹身,让我能在天上飞呢?

趴在屋顶上渐渐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笨蛋,所以葩起了身。葩坐在屋顶上,将双腿并拢在胸前,用双臂抱着。

在不熟悉的高度看着不熟悉的夜景,葩从容地呼吸着。落在头上的星光虽然与故乡没什么不同,但这座城市的夜晚却看不见地平线,只能看到一块块方形的黑暗重叠着伸进夜空。葩将下巴放到膝盖上,望着前方。

只有经历了意外骚动的胡拉玛酒馆还在闪烁着火光,都市的其余部分都只有夜空下建筑物的阴沉黑影。那是些将地平线给遮住的方形暗影。在赛德兰的牧羊少女脚下展开的城市阴影实在太过黑暗、太过沉重了。葩仰头望天。

在幽暗的建筑物屋顶上,并拢膝盖坐着望星光,看不见什么其他的东西。葩低下头,将脸埋到膝盖之间无声地啜泣。

朱伯金.伊雷玛为了压抑住自己的复杂心情,一直喝酒暍到很晚。因为平常不太喝酒,好久没尝过酒醉滋味的朱伯金最后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时为止。到害怕自己必须清理尸体的老板将朱伯金赶出酒馆时为止,露米娜丝已经将夜晚的旅程走了一半。

带着昏迷的精神状态靠在某一闾屋子的墙壁上排完尿的朱伯金并没有将裤子前面扣好,只是说了句‘这真是美好的夜晚’,就歪歪扭扭地往自己的家走去。他身为医师的自尊心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崩溃了,发现了他内心中尚未被践踏的最后一点点自尊,朱伯金开始嗤嗤笑了起来。可恶,这跟卖假药也没什么两样吧!他如此想着。但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这件事朱伯金内心里也很清楚。

啪。朱伯金坐在大马路的中间,双臂撑着地面抬头看天空。所以朱伯金看到了飞着掠过露米娜丝圆脸的黑影。

咻。大概是从左边那栋三层建筑屋顶飞上去的影子直接划过夜空,遮蔽了露米娜丝的脸庞,顺势消失在右边那栋两层建筑屋顶的另一边。那瞬间遮住月亮的阴影再怎么看,都是个年轻女人的剪影。朱伯金优哉游哉地推论∶

逸赛茵回来了吗?

一直坚持停留到最后守护着我们,最后违反自己意愿被迫离开的祂,难道回来了吗?

如果说最近的世界到处都是不懂得尊重医师的家伙,那也是应该的。朱伯金直接朝后面倒下,开始打呼。呼噜~

“那么是你杀了那个拜索斯男人吗?应该是吧。你手上戴着的手套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东西。”

“承认这个。”

“为什么要把宓带来?”

“说拒绝,大大超过我语言实力的难度说明。”

帕哈斯虽然很想捧腹大笑,但看了看骞的表情,决定先忍住。反而温柴故意装作不去看,只瞪着被放在床上的妮莉亚,所以也没插进骞与格兰的对话当中。骞粗鲁地搔了几下头,然后改成用拜索斯语说:

“那就说你自己国家的语言吧。”

格兰用茫然的眼光望向骞。

“你,懂得说拜索斯话吗?为什么不打从一开始就直接说,把双方都弄得这么辛苦呢?”

“说得不好。听是听得懂。那就请你说拜索斯话吧。你也听得懂海格摩尼亚话吧?那我们就说各自的话好了。”

所以格兰才能仔细地将事情解释得清楚又好懂。格兰既快速又详尽地进行了说明∶他们这批人在追踪着拜索斯的叛徒,担心在与叛徒对决的过程中让宓卷了进去,所以才带着宓一起走顺便保护她,而他推测应该就是那些叛徒绑架了宓。帕哈斯开始对这段期间一直瞪着妮莉亚看的温柴发话了。

“喂,我叫帕哈斯。”

温柴用很骄傲的态度回答:

“我叫温柴。”

“你看起还好像连你肩膀上的沙都还没拍掉。我研究过各国各地方的腔调跟口音。你能说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但还是瞒不过我的耳朵。你是杰彭的沙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