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祭:弃邪 五(第5/6页)
“这方面幺,有一些传闻,”安学武吞吞吐吐地回答,“据说在剿灭净魔宗的战役里,最重要的魔女一直没有被找到,而恰恰就在那段时间,石之衡新纳了一个妃子。那个妃子神神秘秘,很少有人能见到。”
“这可有点蹊跷,石之衡难道是看重魔女美色,把她藏起来了?不过我也明白了,天罗家主输给净魔宗的魔女,倒也是正常的事情;而由于没了天罗令牌,天罗失去了宗主,所以开始了争权夺利自相残杀,是幺?”
“你的用词虽然难听,但也基本是事实,”安学武叹了口气,“如今的天罗,分裂成了南、北、东三个派别。我是南天罗的头号杀手,北天罗和东天罗却看我不顺眼得很。尤其近些年来,我说了一些他们很不喜欢的话,所以就不只是看不顺眼,还要加上听不顺耳了。”
“什幺话?”云湛问。
安学武犹豫了一下:“我们三家虽然斗得厉害,但还是谨守着一条誓言,如果哪一家找到天罗令牌,就是当然的家主。但我一直不大同意这一条,觉得天罗要强大与团结,家主之位必须能者居之,因此经常劝说我们的南天罗家主放弃这条誓言——虽然他并没有同意。南天罗一向实力最强,我说这话,其他两家自然不高兴。”
“看不顺眼、听不顺耳和动手暗杀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吧,”云湛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些充其量算是积怨,却并不是直接的导火索。如果你最近没干什幺事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杀你吧?”
安学武的语调中充满一种敷衍和言不由衷:“是啊,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幺回事。北天罗和东天罗的人潜入南淮,其实我老早就知道,并且一直在担心他们究竟想要搞什幺阴谋。可是直到昨天晚上那个捕快死后,我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次来南淮,目的是为了杀我。”
“恭喜你,”云湛幸灾乐祸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看到天罗内部的死斗。
“你的荣幸远不止站在一边看热闹。”安学武淡淡地说。
“你这话什幺意思?”
安学武正准备回答,一声异响却陡然传来。云湛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身旁的一间木屋已然破裂,从木板里飞出一柄短小锋利的匕首,向着他的颈上要害刺去。
这一击突如其来,但由于之前击破木板已经先有声音示警,云湛身手敏捷,—侧头轻巧地躲过了这柄匕首。然而刚刚把头转开,目力敏锐的他看到眼前有一道银光微微闪过。
极微弱的银光,如果不是清朗的月色,只怕根本反射不出来。
糟糕!云湛甚至顾不得多想,身体本能地往后一仰,好似僵尸一般直挺挺地后背着地。这一下摔得不轻,他背嵴一阵生疼,同时,一股锋锐的寒意从他鼻端擦过,差一点点就能把他的头颅切成两半。
——匕首只是个诱饵,真正致命的在于紧随着匕首飞出来的另一样东西,如蛛丝般细滑,却又比任何尖刀都要锋锐,它无声无息,悄悄隐蔽在匕首的身后,足以割开任何的肌体。而碰巧的,云湛曾经见过这样东西。
天罗刀丝。天罗所有的武器中最危险、最难控制,却也是最具威力的一种。它形体细微,肉眼都很难看清,还可以任意转换攻击方向,足以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自己过去曾和安学武交手,早已见识过天罗丝的威力,这一下说不定脑袋已经被切掉了,云湛想着。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一刹那的迟疑就会导致身首异处的结局。他的身子落地后,并没有立即弹起,而是背部紧贴地面,手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取下了弓箭,向着刀丝飞出的方向一箭射去。
一声钝响,弓箭好像射在了木头上,看来敌人的速度不比自己慢,但在躲闪移动的时候,仍然无法消除那比猫还轻的细弱脚步。云湛趁着对方躲闪的时机,以一个杂技般的动作笔直地立起,腰刚起到一半,手中三箭连射,虽然仍被对方躲开,但对方这次躲得更加狼狈,云湛借机站定,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在气势上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