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10页)

  那人怔怔地道:“就……就这样?巫镜呢?”

  “巫镜?哼,他在我手心里拽得紧紧的呢。”文锦重新批好头巾,道,“我会想办法跟着他,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她说着转身要走,那人一把抓住她:“等等!我可是奉命前来捉拿巫镜的,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

  “谁说两手空空?不是给你绢布了么?”

  “这……这……等大哥看到这玩意儿时,你倒是远在千里之外,他要责罚也只有责罚我!”

  文锦笑嘻嘻地拍他两下,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谁说会责罚?奖赏还来不及呢!话说回来,即使大哥真要责罚于我,三哥你从小替我挨到大,什么时候皱过眉头?嘿嘿,就这样了!等妹子得胜回来,自然要给你大大地长脸面!”

  这个夜晚,桫椤城里许多人都无心睡眠,闹腾得最为厉害的,还是蜀王依来。

  “我的王……”

  “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当寺人、侍女们纷纷退避之后,偌大的殿堂内空无一人。除了火烛燃烧的声音外,蜀王殿下只听得见自己扑哧扑哧的唿吸声。

  啊!有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祖宗面前羞辱自己!她叫自己做什么?依来一想到这里就浑身战栗——狗!狗!她要寡人做狗!

  依来一脚踢飞了面前的倒云纹棘兽底展翅独立鹤铜灯。铜灯在坚硬的石墙弹回来,鹤与下面的倒云纹棘兽底分了家,在地上咚咚咚地跳跃翻滚,翅膀也摔歪了。

  依来想到这十几年来风雨飘摇,四境不宁,象这样的器物桫椤城内已无人可造,而且每年还不得不进贡到强邻楚国,坏一件就少一件,不禁心如刀绞。下一次暴怒时,他泪汪汪地改用牙齿啃自己的手臂,徒然多了份创业难,守业更难的辛酸。

  忽听有个声音说道:“蜀王殿下……大喜。”

  “犯上者……”依来的眉头一跳一跳的:“未经允许而进寡人内殿,当处烹刑!”

  “小人死罪。”典一面说,一面慢吞吞走出墙角,躬身行礼:“小人如此着急前来,是为了向大王殿下献上一份厚礼。”

  “说!”依来知道此人貌似恭敬,其实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知道万不可小视此人。他那阴侧侧的笑意后隐藏着可怕的东西……他颓然坐进铺着白虎皮的椅子里,不想多看他一眼。

  “大王今日可见到那女子的本事了?”

  “是啊。寡人看了。”依来拍着扶手叹道:“尚可……”

  典一怔,笑道:“果然不愧是蜀王殿下。小人敢断言,举凡天下,只有此女才能潜入潭内,取回怠来三器……大王之见呢?”

  “恩……啊,是!此女子之手段,寡人见识了。然而却有些麻烦……”

  “麻烦?”

  依来耳朵里雷鸣般响起茗的话语:“听好了,以后便是我的奴隶,只许如此跪我,不得再拜其他人!”一时脸都绿了。他斟酌着道:“此女……甚是烈性,草莽之人,不懂规矩,恐难驾御。放任自流不行,管束太严,又恐其生变……”

  典无声地笑了。“大王想驾御她么?在小人看来,倒也不难。”说着摊开了手。

  他的手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白青色,好象一具尸体的手。不过手心里的东西倒是鲜蹦乱跳的——一只红色的虫,长的肥肥胖胖,懒洋洋地在典手心里爬着。

  “这个是……”依来见那虫肚腹上无数只脚不住蠕动,既恶心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