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薛定谔的猫(第2/3页)

昔日明艳的女孩如今只是一家租书店的老板娘,闲暇时安静地看着书,慢慢地忘记了年少的一切错误和平淡岁月里已死去的繁华梦境。

许南望不断地问她愿不愿意重新开始,可是林丹袭只埋头看书,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就幽幽地拒绝了。

当她知道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次出轨而已,已绝对不愿和许南望有任何交集。

但是许南望频繁地出现在彩虹巷,终于引起赵天河的注意。2005年1月,赵天河春节回家探亲,一声不响地收集齐全多年前被掩盖的荒唐故事,林丹袭曾经和许南望爱得轰轰烈烈,狗血淋头。他找到许南望的妻子,要求她管好自己的丈夫,不要动不动就来陆城找他的老婆。

此时,许南望的妻子已经没有实力困住羽翼渐丰的许南望,她浑浑噩噩来到陆城,见到马路上的林丹袭,突然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踩着油门撞了上去。

林丹袭在医院醒来,已经失去了双腿。

许南望的妻子被判刑入狱,许南望再没有羁绊,在医院当着赵天河的面再次向林丹袭求婚。

林丹袭没有答应,她宁愿跟着酒瘾越来越大、越来越恨他的赵天河,听着发现真相的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叫骂:“幸亏你腿断了,不然迟早要跟那个叫许南望的跑了。老子真是个傻子,当年娶不到老婆,被三姑六婆一骗,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残废女人。”

生活再苦,她绝不愿回头。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在2007年检查出患有早期癌症,只有瑞士开发的一种新药才可以治疗,但一个疗程就要五万美金,赵天河闭口不谈治病,只是开怀地说着:“那不是有一大笔保险金?”

即便面对死亡,她也没有恳求许南望。

彼时的许南望已经在陆城扎根,每一年都会向她求一次婚,每一次都被拒绝。

2010年,当他第六次求婚,赵珍珠已迎来了十八岁的生日,穿着母亲旧日的衣服,松散的长发随意倾泻,一双早熟的黑眼睛写满机警,延续着母亲经久不衰的忧伤与美丽。街区的男生已经为她打架不休,谁能获得她的微笑,谁就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许南望在巷子口守候,看着林丹袭固执地自己转着轮椅回家。

雨巷里,一朵丁香般的女子与他不期而至,仿佛带他穿越回彼此相爱的旧时光。

赵珍珠抬头,看着放在母亲旧皮夹里的照片上的男人,笃定地问:“你就是许南望?”

许南望震惊于她与林丹袭极相似的容颜,缓缓地点点头。

赵珍珠毫不掩饰眼睛里的不屑,虽是哀求,可听上去更像是讽刺。“我妈妈生了很重的病,你能不能救她?”

想到林丹袭多年来极其冷酷的无所谓和不在意,西装革履的男人心里突然充满了仇恨,凭什么自己和妻子的整个家族苦苦对抗,她却丝毫不解风情,曾经说爱他,如今却弃之如敝屣。“可以啊。只要她跟我走。”他从咬紧的牙齿里逼出这样一句话。

小雨落进女孩的眼睛里。她抹了抹皎洁的额头,飞快地答了一声好,在他的希望熊熊燃烧起时,又泼下一盆冷水。“不过,她不会跟你走。我跟你走。她看不起你,我看得起你的钱。”

许南望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十八岁不是一个仇恨的年纪,可是她眼睛里清冷的恨却像漫天的冰雹。

“你看。”她微微闭眼,敛去了眼睛里的怒气,她已知道锋芒不是勾引男人的利器。她抚着自己的脸,含着一丝不甘愿的媚笑。“我是不是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你得不到我妈妈,得到我也是一样的。何况,我年轻许多。”

当晚,赵珍珠便住进了许南望在铁塔边新买的房子。

林丹袭气得扇了她一巴掌,她只是沉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无所谓地仰起一张惊艳的脸。“妈妈爱过的男人,难道我不能爱吗?他很英俊,也很有钱。”

赵珍珠拖着行李离开,临走时私下里把钱给了赵天河,嘱咐他一定要给林丹袭买药吃,但不能告诉她这些药很贵,只能装在普通的VC瓶子里。

许南望思念了十九年,第一天晚上,赵珍珠就闻到了占有欲。

她想,也许一闭眼就过去了。不过是一副皮囊,她只要把心封起来,任何事也无法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