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之外,星辰以北(第4/10页)

我实在没心思跟他瞎扯,必须得回到KTV找经理道歉说情,试着挽救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我深呼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你觉得我骗你那么就当是我骗你吧,我现在真的得走了。再见!”我心一横,恩将仇报就恩将仇报吧,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脚,趁他因疼痛时放开我时赶紧溜之大吉。

“你这个恶毒的死女人!”他在身后痛得怒吼。

我懒得理他,一口气又跑回了KTV。

意料之中,经理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旁边的姐妹拉着,他的巴掌早就扇在我脸上。他将我的东西扔出储物室,指着门口对我怒吼:“周惟惟,你给我滚蛋,现在,立刻,马上!”

我走出KTV,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这座陌生的城,人来人往,热烈而喧嚣,却没有一个故人。巨大的孤独与疲惫感袭上心头,不如放弃吧,我对自己说,可下一刻,心里有个更尖厉的声音在叫嚣,周惟惟,你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

那是我来到莲城的第二十天,每晚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夜场,却依旧没有半点张俊寒的消息。我很纳闷,难道热爱泡夜场的张俊寒忽然转性了?又或者,他压根就不在这个城市?Q群里那个透露消息给我的他的哥们是骗我的?

我找了个网吧,登Q,上群里找到那个男生,大概是我三番五次地追问令他生了疑心,最后不耐烦地丢了句“我就跟他喝过两次酒,没有那么熟好不好”后便再也没有搭理我。

那注定是个悲催的夜晚,当我下机打算离开网吧时,才发觉放在椅子上的包包不翼而飞,那一刻我真的有一头撞死在显示器上的冲动。包里装着我所有的现金、手机、身份证以及一张银行卡。

报完警,我郁闷地回到旅馆,将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一件外套的口袋里搜刮出五十五元“巨款”,躺在床上望着发黄的天花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我将那笔巨款换成了一沓画纸,几支素描铅笔,找旅馆老板借了一块木板与一个小马扎,到音乐喷泉广场摆了个摊,白纸黑字上书:人像,二十元一张。

我运气好,到下午时,已售出十张人像,画到最后简直想吐、甩甩酸胀的手腕,见离夜场开店时间还早,也不想再对着人脸,便收起牌子,抽出一张纸,对着广场对面的建筑信手涂鸦起来。

时间流逝,太阳西下,我对着丰盈起来的画纸吹了口气,将铅笔碎屑吹掉,而后习惯性地在右下角签下名字,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时,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响在耳畔,吓得我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周惟惟,你这个小骗子,终于被我逮到了!哼哼哼哼!”

【05】

如果说前两次的遇见让我觉得沈星辰这人有点脑抽筋,那么这一次,我觉得简直一脑残神经病!

待我看清楚说话人时,我扬手将画板朝沈星辰砸过来,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回他手疾眼快,利落地挡住了,顺手将画板抢过去,“咚”的一声立在地上,而后单手支撑在画板上,斜斜望着我,挑眉:“周惟惟同学,你暴力上瘾是吗!”

我板着脸,伸手:“还我。”

“不还。”

“还我!”

“不还!”

“神经病!”

“天才都有点神经的,谢谢赞美。”

“……”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虽然有点心痛剩下的那沓画纸,但更烦这种没营养的对白。我转身就走,他却不要脸地跟了过来,一路跟到了公交车站。

公交车久等不来,我心烦意乱,扭头冲身边的沈星辰怒吼:“你再跟着我,我要报警了!”

“十分三十五秒。”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笑嘻嘻地说道。

嗯?我蹙眉。

他晃晃手表:“你的忍耐极限。”

“……”

我!我真的抓狂了!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到底想怎样啊!!!”

他却忽然收起嬉笑戏谑的表情,伸出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周惟惟同学,正式认识下,我叫沈星辰,莲大建筑系大三。”

我没有握他的手,挑眉瞪着他,腹诽,谁稀罕知道你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啊!

他也不介意,自然地收回手,举起我的画板:“我很喜欢你的作品,要不要加入我的工作室?”在我疑惑的片刻,他简单介绍了工作室的情况。他与两个志同道合的建筑系同学一起出资成立,专供设计方案。